楚湫湫刚问完，眼角就瞥见辰兮还在翻箱倒柜，便干脆把车停靠在路边，解开了安全带找出来另一盒新的纸巾。
“你是不是喝了一口倒了半瓶？”
楚湫湫一边给她擦着裙子一边指挥后座的蔺筠：
“新同事，后面塑料袋里的是辰兮的衣服，麻烦你递一下过来。”
辰兮穿了件雪纺裙，弄湿之后就全部沾在皮肤上，她觉得难受就一直扯着：“我先换了吧，蔺筠你先下车。”
蔺筠没说什么，径自下了车。
尽管他和辰兮之间该做的都做过了，换衣服并不算什么。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辰兮和楚湫湫之间的关系，比和他的关系还要重要得多。
以致于辰兮下意识脱口而出让回避的，不是楚湫湫，而是早就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他。
等楚湫湫重新把他召唤回车里的时候，换好了衣服的辰兮终于能腾出空来聊天，竟然就这么毫无避讳地接上了话题：
“蔺筠，楚湫湫可能对你有兴趣，你要小心点。”
被倒打一耙的楚湫湫当即“呸”了一声，不肯吃半口委屈气：“怎么不是他对我有兴趣，这就变成我对他有兴趣了？”
“不是你说你们试着谈一谈？”辰兮不依不饶。
楚湫湫终于在飙车之余分出心来理解了这前后的逻辑关系：“……这么说好像也对。”
至此，以蔺筠为中心的话题，在他一句话都没说的时候就已经宣布结束。
当然，其实到最后，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楚湫湫订的餐厅就在夜色酒吧对面，选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一层玻璃之外就是灯火阑珊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簇拥嬉戏。
“吃什么？”楚湫湫把菜单放到辰兮面前，问道。
四人位置的方桌，楚湫湫和辰兮并排坐，蔺筠自己坐到对面。
辰兮伸了个懒腰：“给我来份热粥就好。”
这并不是辰兮一向的口味，可楚湫湫却什么都没问，招呼着服务员就点好了单。
服务员笑眯眯地问：“请问对食材有什么忌口的吗？”
点单的楚湫湫还没开口，蔺筠就接了话：“牛肉粥不用加葱。”
正在喝水的辰兮动作微顿。
服务员：“粥里也会放香菜，香菜吃不吃呢？”
“吃，”蔺筠想了想又说，“香菜多放点。”
服务员刚离开，楚湫湫就“哟”了一声，揶揄道：“新同事，你对我家兮兮还挺上心嘛，你怎么知道她不吃葱吃香菜的？”
“上次给她煮了粥，挑葱花就挑了半小时。”蔺筠坦然地说。
常言道，要追到喜欢的女孩子，首先得过她闺蜜这关。
闺蜜耳边风一吹，比漫无目的哄上半个月要强。
而楚湫湫就是最佳助攻，只见她拱了拱辰兮的手肘，当着面就说：“这人不错，嫁了吧。”
对于楚湫湫接二连三的撮合，辰兮看在眼里，却依旧不理解：“你好像很担心我嫁不出去？”
“是啊，几百年的铁树开花了，总该结果吧？不然秋天一来，岂不是又秃了？”
“秃你个大头鬼！”辰兮毫不留情地给了楚湫湫一掌，把对方刚喝进嘴里的茶拍了出来。
蔺筠眼疾手快站起身，堪堪躲过一击。
他习以为常地拍拍衣物，淡然地扫了眼对面两个互相掐脖子的人，礼貌告辞：“你们继续，我去洗个手。”
“你坐下！”
楚湫湫当即松开辰兮的脖子，指着椅子说：“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