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现场的是寸头，估计当头就给蔺筠一棒，敲碎他那虚伪的嘴脸。
然而外勤经验丰富的欧袁是个缺根筋的，只见他冷笑一声，嘲讽道：“就听到点声音就要抱，一会儿再看到个人，你岂不是要挂辰队身上？”
欧袁的嘴开过光，辰兮一听这话，当即就想给他堵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温泉池水的氤氲雾气里缓缓出现一张人脸，先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到后来直接没进水里，像条鱼一样在池底穿梭。
与此同时，蔺筠没什么感情地“啊”了一声：“好可怕。”
然后就双手勾着辰兮的脖子，从身后抱住了她。
若是细看，甚至还能从他那笨拙的演技中看到那疯狂上扬的嘴角。
欧袁是个瞎子：“我说什么来着！胆小鬼！”
辰兮咬咬牙，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你别装！”
“我是真害怕呀辰队。”蔺筠的脸颊趁机在她后脖子处蹭了蹭，嗓音低低沉沉，“你可要保护我。”八壹中文網
做作得太过，辰兮受不了，把他从身上甩下来之后又推到一边去：“待着，别动。”
“好。”蔺筠笑眯眯地立正站直，一脸乖巧。
下水的还是辰兮。
她穿着的黑色吊带裙遮到小腿，下水时微微浮起。
欧袁总算想起来辰队是个女孩，看着她两条白皙的腿在水里穿行时犹豫着说：“会不会走光，要不我下去？”
“嘘。”辰兮回头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池水不深，只淹没到她腰间的位置，可是水却异常冰冷，像是刚融化的雪水，还夹杂着浮冰。
那个说话的女人就在池子正中央的底下，面容随着波纹模糊不清，闭着眼睡得安详。
辰兮靠近时，那女孩也没什么防备，只是睁开了眼睛问她：“辰辰姐，你也来这里玩吗？”
不知为何，辰兮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甜甜的，乖乖的。
辰兮对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方才他们几个已经在池边聊了很久。
辰兮笑了笑说：“对，你好像在这里玩了很久？”
“是啊，”女孩的容貌模糊不清，变了形的影子在池底滚动，“我在等我的姐妹，她回去拿糕点了，还没来。”
或许是出于职业本能的直觉，辰兮下意识就脱口问道：“她去哪里拿糕点？”
“家里呀，”女孩抬手指了指酒店后面的苍翠山脊，“我们都住那边，这个一年四季都很温暖的池子，就是我们发现的。”
辰兮冻得眼皮打颤，暂时体会不到她说的温暖，共情能力弱了，聊天的目的性就很强：“你等了多久？”
女孩带笑的眼睛忽然变得空洞起来，像是猝然从梦里被叫醒的人，茫然中又带着错乱：“我等了……”
池子里响起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女孩为中心的水开始渐渐结冰，连带着辰兮的双腿冻得失去知觉。
女孩说：“好久了，我等了她好久好久。”
辰兮的发抖程度渐渐由牙关打颤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抖动，岸边的蔺筠不知何时绕着池子转了个圈，走到了辰兮的面前。
他似乎很想跳下来，但是又被辰兮的摇头阻止。
辰兮的手被女孩抓住，对方含着水光的双眼里流出两行血泪：“辰辰姐，她好像……好像出事了，我等不到她。”
离得近了许多，辰兮盯着对方嘴边的一颗小痣，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很久以前，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