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得到过救赎?
如果有人愿意拉你一把,你是否会伸出手?
“阿鹤,别怕,往前走——”
沉重的呼吸声夹着几声带着血沫的咳嗽,那双眼睛越来越空洞了。
这个世界的灯光光怪陆离,他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别过来——
“阿鹤,别怕——”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很温和,但是,是谁?
你是谁?
阿鹤是谁?
我,又是谁?
这个世界,如果有人处于陆地,安心踏实,那就有人深陷泥潭,苦苦挣扎,世界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是美好的,有时候它也很残酷,让人想要脱离它。
这个梦有些黑,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能够听见声音。
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听见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见男人的唾骂声。
“你个*子!老子喝酒怎么了!”
“哭哭哭!吵死了!”
他忽然可以看见了,他看见了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那个男人并不是很高大,有些胖,肚子上是厚厚的一层赘肉,他的胳膊很粗壮,右手上拿着一根皮带,皮带随着他的动作落下,起来。
他看见了男人身后的影子,那个黑色的影子在他的眼中变得狰狞。
影子被拉长,肥胖的身影变得瘦小,那两个眼睛的位置格外的大,它在笑,嘴巴咧的很大,似乎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在影子的后背还有一双恶魔的翅膀,它的手变成了野兽的爪子,看上去只要一下就可以轻松地把他撕裂了。
他疯了似的想要逃离这个恶魔,在他转过去的那一刻,脚下伸出了无数只骷髅般的手,那些手抓住了他的脚腕把他往下面拽。
下面是看不见的地方,他拼了命挣扎,但是他好像陷进了沼泽地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头仰起来,他在呼吸,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心里的绝望在无限的放大着。
救救我——
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
“他还没有醒?”
耳边陌生的声音把这一片黑暗打碎,他看见了下面抓着自己的手,他拼命地把这些手掰开,折断,脱离了它们。
“手术挺成功的,麻药的劲头也快过去了,按道理来说,人应该快醒了。”
又是陌生的声音,那些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近,他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了,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
这么一想,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一张俊俏的脸放大在自己的眼前,或许是他突然的睁开眼睛,对方一时间有些诧异。
他看着对方直起了身子,旁边的医生也看见了睁开眼睛的人。
“哟,说醒就醒了。”年轻的医生立马把杵在那里碍事的人推开,拿出专业检查着。
医生先是检查了他的瞳孔反应,确定人是真的醒了松了口气,然后慢慢地问着他问题。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些头晕,胸口闷,还疼……”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还真的怕会出事情,毕竟一辆车就这么撞过来,活着也是走运了。
“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你的肋骨断了两根,需要静养……”
医生的话他基本上是左耳听右耳出,听来听去不知道听了多少。
他看着医生的胸牌,上面是一张带着眼镜咧着大嘴笑的照片,怎么来说呢?有点傻,不过名字挺好听的,江追。
江追检查完了确定没有什么事情后这才把位置让出来。
“有问题就好好问,注意点,这是病人。”
怕这货把病人给再弄病离开前江追还特地提醒了句。
江追走了,他这才看向在角落里坐着等候多时的人,这个人虽然坐着,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很高,目测了一下,大概一米九二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的,不过看上去有点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他讨厌的气息,但是又说不上来。
“秦景元,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对方拿出来了一本笔记本,如同这张脸,说话的语气也是凶的,活脱脱像是欠了他百八万。
看着这个人,秦景元本来就脑震荡现在发展成头疼了,这人说话,还真他*让人讨厌!
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一动就感觉到胸腔的剧痛,他大概知道自己到底伤得有多重了,动了一下调整了坐姿后就不敢动了。
“你谁啊,说配合就配合啊!”
这个世界上还就没有他想配合的人。
面对着这个问题,对方收回来了本子站起来,这么站起来之后秦景元才发现对方居然这么高。
那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稳健的脚步以及浑身上下那股让他不舒服的气息,再结合一下刚才这人说的话,秦景元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人了。
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件。
江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解修年。
刑警?
秦景元面上不显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对这位刑警队长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他往后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角度看着解修年眉毛挑了挑示意他继续说。
“昨天晚上22:45时在华东路的街头酒吧发生爆炸,从一辆行车记录仪里看见你从酒吧后门出来,行为鬼祟,在你出来后半分钟左右酒吧就发生了爆炸。”
解修年的正常询问在他听起来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这一点让人很不满。
他的食指和中指摩挲了好一会然后握成了拳头藏进了被窝里面。
这个细小的举动被解修年注意到了。
“去酒吧还能够做什么,当然是喝酒啊,不然呢?”秦景元说话说的有些轻浮,眯着眼睛,唇角弯起,这在解修年的眼里看来,这就是一个市井上的小混混。
秦景元不知道对方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连掩饰都不肯掩饰的厌嫌也就知道,这个刑警心里面想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
解修年看了他好久没有说话,他其实早就看到了查到的资料,资料告诉他,这个人叫做秦景元,今年二十七岁,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孤儿,曾经生活在一家孤儿院里面,初中辍学成为了一名混混,目前在网吧和酒吧里面打工,住在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打工的工资也就正好能够交交房租,满足正常生活,平时也会去喝酒,没有什么前科。
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在他的视频中有几点很奇怪。
酒吧的爆炸点在后厨,这个后厨是为了满足客户需求而弄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会用后厨,毕竟到酒吧里面的人也不会有几个人想着吃饭,而后厨是靠近后门的地方,据他了解,后门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进出,而视频中秦景元从后门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直点燃的烟。
这一点就很奇怪,车祸之后秦景元身上所有的随身物品他都看过了,并没有找到打火机,也许这支烟是别人给他点的火,但是他根据刚才秦景元手上的动作他也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老烟枪。
虽然手指上没有被烟染黄的痕迹,但是手上的动作告诉他,这个人想要抽烟,并且会随身把烟带在身上,能够把烟带身上的又怎么可能没有打火机呢。
在酒吧后厨却是发现了一个打火机,但是上面的指纹已经完全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爆炸起的大火,又或许指纹是被人刻意抹掉了。
还有一点,这是视频中不容易被人发觉的,他发现秦景元离开后门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虽然视频中没有拍到人,但是解修年从地上的积水中看见了一个光点,那个光点有时亮有时暗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
“你并没有离开那里。”解修年并不是向他提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景元脸上的表情不变,他笑着看着这个刑警“所以呢?”
所以呢?
是你炸了酒吧!
所有的线索结合起来告诉解修年是这样,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他没有证据,秦景元算盘打得真好,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动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