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海岸不算远,齐潇和阿福很快到达海边,齐潇看着在海雾中若隐若现的楼船,不由得吁了口气:“在诡异之物在剑沧溟失踪以后才出现,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阿福皱眉:“很难说。沧溟剑祖若在,这些诡怪的东西若是出现,免不了要受他的天罚剑。可能正是因为沧溟剑祖消失,这怪异的楼船才趁虚而入吧。”
要说因为这鬼船让剑沧溟消失,齐潇也很难相信。
仙源世界除了几个绝地,就只有八品修士能威胁到八品修士。
就像三烛飨祭台,现在齐潇用起来心惊胆战。当年静玄杀绝了一个巫祝部落,夺回祭台,又连续用它咒杀两位七品修士,祭台在静玄手里也只是一件有点奇异的法器而已。要说有什么诡异之处,在静玄面前,翻不出什么浪花。
“剑沧溟修的天罚剑,对这样的邪祟之物,是真正的克星。这些诡异以前可能被剑沧溟压的喘不来气,剑沧溟一走,立刻就跳出来为非作歹了。”齐潇轻轻的说道。
“走吧,去苍山剑宗。能掌握着传送阵这个大财源的宗门,应该就是浮沙郡最强大的势力了。”
齐潇和阿福很快就来到了苍山剑宗山门下。
“青玄仙宗长老陈洲,拜见!”齐潇在山门外喝道。
这样的叫门,颇有失礼,可能会被视作挑衅。
“什么青玄仙宗,没听说过!若是拜见,先吃我一剑!“苍山剑宗内传出一个雄浑的声音,跟着这个声音的,便是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巨大剑光。
齐潇动也不动,阿福上前,一拳轰出,剑光如同玻璃破碎,溃散消失。
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出,大笑着说道:“多有冒犯,得罪!”
“是我们无礼在先”齐潇笑着说道。
这位大汉气机勃发,乃是一位元婴真人。
这里的真人是对元婴修士的尊称,如同八品问道上仙。
这大汉也颇为惊讶,虽然浮沙郡的修士修为普遍要高于南域其他地方,但是元婴修士走到哪里都算的上一号人物。
这一击,威力达到了金丹极限。能这么举重若轻的击碎这道剑芒,绝对是元婴无疑。
本来一位来拜山的只是一位金丹修士,没想到居然来了一条大龙。
“道友来此,有何贵干?”
齐潇拱手:“我们原本打算横穿界海,但是却遇到了诡异的‘鬼船’,我们主仆二人觉得有些不安,所有来请教一下本地的豪强,关于这‘鬼船’的来历。”
大汉沉吟一番,说道:“鬼船的来历确实神秘。浮沙郡不少势力都调查过这个鬼船,基本都是一无所获。不过这鬼船的确是有些怪异。”
“从何说起。”
“浮沙郡不少势力联合起来调查过鬼船,一位元婴宿老带着数人走上鬼船。大约一个月后,这些人回来了,但是他们却对船上的见闻避而不谈,只是说鬼船以修士的气血为食,不会靠岸,但可以把人带到界海的任何地方。”
这些消息倒是和海中那些修士们的的说法大致相同,鬼船的确不会靠岸,只会远远的停在离海岸线相当远的地方。
“这如何被称为‘鬼船’?”齐潇追问道。
这只能算是一种法器,以气血为食的法器并不用算少。
“那时候我们还不称呼这东西是鬼船。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这些上过船的修士回去以后。凡是上过船的,零零散散的开始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死去。就算是那位老元婴,也被人发现在闭关中横死,在他闭关的洞府里,老元婴用血留下了几个字。”
“什么字?”齐潇问道。
他有预感,这几个字非常重要。
大汉修士闭上眼,良久以后才说道:“这些密辛,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们。不过,鬼船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出现的船也越来越多,这件事极为不详,苍山剑宗甚至考虑过离开浮沙郡。二位不是普通人,若是可以解决鬼船,也算是功德无量。”
齐潇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借道来此。我相信浮沙郡还是有大能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大汉苦笑一声:“临近界海的四十多个郡曾经请出一位七品大能,但是这位大能看到鬼船,立刻慌不择路的逃窜了。”
齐潇道:“那位界海老祖呢?”
“他?他就不提了。他垄断所有的船只,但是却是一位只收钱不办事的主,甚至逼迫临近界海的宗门捕杀靠近界海的修士,每个甲子上供海量的资源于他。但凡有一点不称心,他就会把那些无法满足他的宗门直接踏破,修士尽皆杀死,宝物入了私囊。”
大汉说道这里,脸上满是愤怒:“要是沧溟祖师还在的话,又岂能让这样的宵小猖狂?”
“你们不是请来一位七品修士吗?那位七品对付不了界海老祖?”
“那位七品的散仙不愿意出手对付界海老祖,说这个界海老祖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大汉有些惭愧:“唉,说着说着就开始诉苦了。还是先说鬼船的事吧。那位上来鬼船的真人留下了祭祀已经开始了这七个字,我们至今都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祭祀!
一听到这两个字,齐潇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
祭祀之术,极为神秘。
和祭祀扯上关系,少不了就要扯上那些传说中的巫祝。这些巫祝通过奇特的祭祀之术,祭祀出不少所谓的“神明”出来,这些神明,有的甚至可以应对八品上仙。
静玄的记忆里,就有关于传说的“堕神绝地”的传闻。这座绝地,可能就是巫祝祭祀出来的神明堕落以后聚集起来形成的。
这座绝地,吞噬过八品上仙!
“可有更多的资料吗?”
“这个……没了。鬼船虽然可怕,但只要不主动上船,就算是攻击它,也不会发生什么,所有这些年不少宗门已经开始放弃研究鬼船,我们苍山剑宗虽有意继续研究,但是宗门实力衰微,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齐潇点头:“界海老祖在哪?”
“从这里往东四万两千里的海底,有一座祖王宫,就是界海老祖的所在。”
两千里,对修士来说并不算远。
“如此,多谢!”
齐潇拱手,表示感谢。
看到齐潇两人驾着飞剑离开,大汉身后又出现一人,问道:“掌门,这两人是何等的修为?弟子禀报称这两人可能和剑祖有渊源,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一方老祖?”
大汉摇头:“那个出手的老头子,修为最少也是六品化神!而且比起前段时间从这里路过的黑虎道人更加强大。
至于那个年轻人……我看不透,他的岁数绝对不大,但是气度渊渟岳峙,有着一种山崩而色不改的从容,真不知道是哪家培养出来的绝世仙苗。”
“既然是个二世祖,会不会这人的背景和剑祖有关?”
“不好说,应该是有这个可能。只能希望这老人不要怕界海老祖,最好直接把界海老祖给斩了。”
“这年轻人也是背景深厚的,不过要说有一个七品修士做随从吗,多少有些夸张了。”
“的确。不管他们了,他们能狗咬狗最好。”
……
“主人,接下里去哪?”阿福问道。
齐潇站在海边一动不动,脸色漆黑。
那艘楼船居然已经在等他了。
“走吧!先去寻找界海老祖。苍山剑宗的人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先去见见这位界海老祖再说。他也许也知道一些关于鬼船的秘闻。”
二人下海,阿福带着齐潇飞掠。
阿福入海之后,一身修为如渊如海。他虽然没有专修过身法,但是修为摆着这里,七品的速度,比起闪电还是快上几分。
但是每次齐潇回头,都能看到那隐隐约约的楼船,就在他的身后。
连七品的速度都甩不掉它!
四万两千里对七品修士来说,也不过是半炷香的时间而已。
差不多飞行了四万里以后,齐潇和阿福进入海中,准备搜寻海底的祖王宫。
一位把持着界海所有渡船的散仙,府邸居然是修筑在海里?
这事怎么哪哪都透露着不对劲呢?齐潇心里纳闷。
能穿过界海的船都不是一般的船,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木不说,还是镌刻大量的阵法,还需要一位老船工,避开界海上一日三变的天气。
界海老祖夺走所有的船。
可计算界海老老祖把船给了齐潇,齐潇自忖自己能不能把船开过去还是两说,那我怎么船还给你呢?
想到这里,齐潇居然呆住了。
阿福回头温大道:“主人,怎么了?”
齐潇说出自己问题,阿福点头:“确实,仔细思索一番,这里面有些问题的确无法解释。”
“那主人,不如我由我直接带你穿越界海吧!你现在修为太低,要是搅入这些事情里,我就算是死,也只怕难以保全主人。”
阿福也开始觉得这里面的水有点深,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
“界海宽广,而且越到界海中央,灵气扰乱的也就更加严重。甚至有些地方,莫说七品,就算是八品,也要谨慎对待。你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想要横穿界海,不说积年累月,恐怕还有危险。我们必须要有一艘船。”
齐潇摇头说道。
本来指望阿福带着自己直接穿过界海是第一选择。但是静玄的记忆里不少关于界海的恐怖之处的记录,让齐潇打消了这个打算。
界海深处太混乱了,如果在里失掉了方向,在界海里徘徊千百年也是正常的。
而且有些险地,七品的修士能不能护住齐潇也不好说。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找一艘船,是最简单的方法。
到了四万两千里左右,这里连阿福的神识都只能覆盖方圆数千米,齐潇的神识,连离体都有些困难了。
当两人看到所谓的祖王宫,却十分的惊讶。
齐潇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金碧辉煌的府邸,但是眼前这一栋建筑除了顶端有一颗光芒万丈的珍珠,整体看起来,只是一座简单的行宫而已,远远算不上奢华。
正因为有着光芒,齐潇两人才能找到这里。
一位老人坐在府邸门前,脸上带着笑意。
“贵客登门,喜不自胜。”
齐潇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这海底神识受限极为严重,但这人却仿佛早有预感一般。
“还未请教?”
“我名为关山海,奉命镇守东南界海,人称界海老祖。”关山海道。
此人谦和有礼,丝毫没有鄙夷齐潇只有虚丹修为。
“我们是来借船的。”齐潇直接说道。
齐潇的话很冲。
“船,我这里自然是有的。但是,却不能轻易的借给二位。”关山海笑着说道。
齐潇挑眉:“说说你的条件吧!”
关山海道:“这事不难,二位只需要去诛灭……轮到了落日仙宗了,只需要诛杀落日仙宗的所有人便好。”
齐潇表情不变:“为什么?”
他本来没有希望得到回答,但是关山海却仔细的回答道:“落日仙宗是借着沧溟剑祖的二弟子落日剑主建立的仙门。三万年前,落日仙门联合八十多个大小仙门,布下阵法,引来了一条幽鬼禁地的老鬼。沧溟剑祖和他的弟子们力战这条老鬼,最后自封于界海,他立下誓愿,不斩杀这条老鬼,永不解封。”
“界海不可无主!我乃是中州辉煌王朝的大内供奉,只因和沧溟剑祖有过一段渊源,所有特地来镇守这座封印。因为这段渊源,我便想帮沧溟剑祖消解这段恩怨。但是我又分身乏术,而法力也不足以越过四万里去击杀这些反噬主人的逆贼。”
“所以我就安坐在此,只要有渡船经过,我便劫下。这样,所有想要穿过界海的修士,却要为我做一件事,才能得船。”
齐潇拍拍手:“阁下好计策!稳坐中军,无边杀孽却依旧被人受了。”
关山海笑着说道:“真灵不损,怎么算得上杀孽?如阁下修炼了魔功,那便是阁下的机缘,不干我事。”
“我这么知道你没有说谎?”
关山海却不紧不慢的说道:“阁下听到的传闻良多,多是说我暴戾残忍,贪婪无度,可曾听说过我言而无信吗?”
“沃囸你的歌。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现在反而发展的不好处理了。”齐潇心里有些抓马。
这两边各执一词,都振振有词,似乎对方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现在连辉煌王朝都牵扯进来了,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