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只见贾珠正立身于前,鸳鸯鹦哥皆拘谨的站在游廊之上。
贾琼见状,眉头不由一凝,随即笑着向前数步,对着贾珠说道:
“珠大哥,你何时回到院子的,弟怎不知晓。”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贾琼,贾珠不由伸手石桌扬了扬,随后两人共同落座。
贾珠笑着说道:“琼弟,莫要怪罪她俩,是我不让她们说话的。”
说着对着贾琼眨眨眼,随后又说道:“我一直在院内午休,只是方才被一阵琴箫合奏惊醒,便一直听了许久。”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愣神,贾珠这是何意,既然早就醒来,为何不阻止。
难道是在有意放纵,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事情知晓的有些少,也不知贾珠怎么个想法。便不再提这话题,随即说道:
“珠大哥,那日从金陵北归神京,你说归京后需要教导旁支兄弟。不知如何教导,他们很多人皆无心从文,可是希望他们从武。”
见贾琼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知其如何想的,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自是从武,文武两道终归取其一,若是再不行,就只能让他们去庄子上,店铺里做些伙计了。
几年时间转眼而过,这璜大哥已取了府上家生女,而先生家的瑞大哥,还有其他几房的琛大哥,璘大哥,还有蘅侄儿俱已到了可成家的年龄。
其他小一的若是再不管束一二,日后族中真要断代了。”
听着贾珠如此说,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念头,遂对着鸳鸯与鹦哥说道:“鸳鸯,鹦哥,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与珠大哥单独聊聊。”
待两人走后,贾琼扫视了一圈周围,换了一位置,与贾珠相邻而坐。又思忖一二,方说道:
“珠大哥,族中小辈断代,我两俱是明白,连大姐姐也是知晓,为何三位伯伯却故作不知,而身为族长的珍大哥却也不插手,小弟实在困惑良久,望珠大哥解惑。”
听见这话,贾珠不由沉默了起来,双眸不由紧紧的盯着眼睛,右手四指轮流在石桌上弹起落下,发出了如骏马奔跑的声音,良久方才说道:
“琼弟,此事复杂,个中缘由兄也不是太知晓,父亲与赦伯还有敬伯不准我探听此事,只是让我用心学业,争取早日得中进士,若是进入三甲则更好。
然他们话里话外也曾提点过我一二,只是为兄也未理顺,只能将知晓的说与你一二。
为兄只知晓六年前,曾经发生一件事,十二年前也曾发生一件事。这两事,对族中影响极大。
十二年前还好,人员损失不大,但是却消耗了圣人的恩典和不少老亲的情谊,以往欠我们的人情,倒是还了不少。
除非让他们从小欠下人情,不然之后若是再犯下大事,他们就很难过问。”
听了半天,也未听到太多有用的消息,贾琼心中不禁有些哽的慌,贾珠明显知晓一些消息,却顾忌一些事情,不愿说与自己听。
搞的自己七上八下,有心想开口再试探下,但是又担心让贾珠反感。
虽然贾珠今年已经十四,过年十五,按原著再过几年就可能去世。但是自己想再借助贾珠向上再行几步,却也不愿现在就恶了他。
一时间也是有些踌躇,想了想,便准备放弃。
日后再从他处了解吧,那丁仲作为实际参与人员,虽然比较底层,但应该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想到这里,便准备不再询问。
这时一直观察贾琼的贾珠,见贾琼眼中先是复杂,最后释然准备放弃。
见此,便想到可能贾琼是想了解自己父亲的死因吧,又担心恶了自己,不然不会那般快的想放弃。
日后仍需合作,这点事情说与他应当无事,也不恶了两人的关系。
遂说道:“琼弟,为兄知晓的也只是六年前的一些事,便稍微与你说个一二吧。六年前,圣人身体突然病重,来不及立下继承人,而太子几度废立,让其他皇子看到希望。
最后以至于九子夺嫡,所有王公大臣,武将勋贵基本皆有参与。”
说道这,不由顿了顿,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声音放低道:
“当初族中早已看出此点,然先前敬伯已为太子侍读,与太子相交莫逆。结果太子几番被废,让我族中人脉底蕴皆是消耗了不少,却未见到从龙之功的影子,甚至很有可能失败。”
听说十年前敬伯因此向代善祖父建议,鸡蛋绝不放在一个篮子中。不行就牺牲他一个,让族中几位长辈分别支持一位,具体人员由大家自己选择,不准与他说,大家各凭本事辅佐。
赦伯与珍大哥也暗中支持了一位,具体是谁,我却不知。包括我父亲,也曾选择一位准备支持。
这事是恩师与林姑父与我言说的,说贾家后辈挑选的几人全是一时人杰,皆有机会登上大宝。
然眼光最准的乃我父亲,他与我这般大时就曾递贴于当今陛下,言明某某年几月几号拜见,提前了两年写的拜帖。
可惜时运不济,我父欲准备效仿敬伯一样参加科举,一路绝尘,在最顶峰时去拜见还在潜邸的陛下。
然第一次科举,碰见落水的叔父,两人本就相识,便下水一救。虽救上了恩师,父亲却被冷水激了身体,大病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
待好了之后考试已然结束,因此恩师欠了父亲这终身难还的恩情,所以与我父沟通,他日若双方有了孩子便结为亲家。”
说完,看了看正认真倾听的贾琼,又说道:“因此我便与师姐自小定亲,待第二次科举时,我父又如前一次递了拜帖。
结果最后又碰上天灾,到了金陵已经有些晚了,便有些水土不服,又是长时间的修养。身体回复后,又是错过了考试。
其实当时金陵府尹建议让人代我父亲参考,日后考举人时亲自上,证明有真才实学即可。然父亲并不同意,其实我亦理解父亲,换做是我,我亦不会同意。
最后这次,祖父不同意我父亲赴金陵参考,要用上府上的恩典,直接去国子监就读,日后直接考举人。
祖母也与我说过,当初祖父还言说,前面两次已经给了你任性的机会了,事可一可二却不可三,时间已经不够你任性的了,父亲无奈只能同意。
却未曾想,时间真的不够了,一直到六年前天家九子夺嫡,父亲都未取得功名,因此便没有在陛下潜邸时拜入,贾家也就没有人支持当今陛下。
哪曾想太上皇也留有后手,让人传召了几位皇子与大臣进宫聆听旨意,却全被扣押。
又让锦衣卫,捉拿了参与此次事件全部千总以上人的家属,逼的众将放下刀枪,又言京营换防去边军,从新招募京营。不治他们死罪,然此生不得离开边军,生死皆在边地。
方将此事平叛,太上皇心灰意冷之后,便立了一向有孝心的当今陛下。
未曾想此事过后,静养数月,太上皇身体又回复,拿回军权,幕后当政,想从新处理之前犯事军卒,与支持各皇子政变的王公大臣。
我贾家男丁,除我父亲其余皆有参与,不光被发配去边军的旁支,还有主支的敬伯与赦伯,这伤害太大,承担不起。
遂祖父便进宫见了太上皇,以死相求。
太上皇看在祖父救过他的份上,勉强同意了,因此祖父自绝于家中,又临终一本,举荐我父为官,因此我父才得了现在这职位。
我父觉得因他任性使整个宗族错失了这次机会,而几次错误是老天不让他出世。
再多余的,我便不知晓了。”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长吁短叹,遂岔开话题说道:“大兄,今日回京,不如我们明日同去拜会恩师,再看看师兄是否在京吧。”
两人闲聊间,忽听贾珠小厮听风前来禀报:
“大爷,门房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国子监李祭酒来了,老爷亲自迎接的,现在应该在荣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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