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安错一脸萎靡不振的耸拉着眼皮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嗯。”正在翻着一本不知名几厘米厚书本的时宿应了她的话。
昨天又玩嗨了,两人逛完小吃街后,两人才就分道扬镳,导致安错现在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天晚上我发给你的微信怎么没回?”
昨天晚上安错缠着他互加了微信后,安错回到家洗漱完就给他发了许多微信消息。
开始是问他安全到家没,等了几乎一个多小时,微信迟迟不响,安错都要以为他又死了。
“我回了。”时宿低着头,面对安错强烈的质问,翻书页的手指搓着页脚。
“你的确回了。”安错冷哼一笑:“你让我知道什么叫——一字千金。”
安错想到昨晚她一个多小时没有收到他消息后,担心地对他发了多达几百条的信息,电话,微信电话上几十条。
他最后只回了一个嗯字。
时宿自知理亏,选择了用沉默来抗议。
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安错发来的信息,正准备回的时候,不巧的发生了一些事。
等再次回到家里,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左右,手机像轰炸般跳出几百条信息,以及十几个电话。
最后在他的犹豫中,还是回了她一个字,没想到立刻收到了她的回信。
“你看看,我这黑眼圈,都是你害的。”安错右手大拇指食指撑着自己的右眼,凑到时宿眼前。
在安错凑过来的一瞬间,时宿猝不及防的下意识头往后仰几厘米。
少女未施粉黛白嫩的脸蛋因夏季炎热的缘故,染上一抹绯红,灵动的鹿眼睁大,朝他幽怨。
时宿薄软的耳尖一烫,连着落在少女身上的眼眸都有一种烧灼之感。
他慌乱的急忙移开视线:“嗯。”
一个嗯字,什么意思?
这是担下了他的错误?
这让她如何继续找他的麻烦?
安错别扭的坐直了身子:“知道错就好。”
很快,早自习的铃声很适适宜地响起,是语文早读。
语文老师踩着铃声的点,携带着一沓试卷走了进来。
“今天早上的两节课都是我的,加上课间时间,两个小时,写完这张试卷。”中年妇女的尖锐的嗓音响起。
“你们只有一个早自习的复习时间。”
又是考试,这高三党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六休息日了,还不让人歇息歇息。
“啊!”台下是一片痛苦的嚎叫。
只有安错和时宿淡定的做着自己的事,前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她又不参加高考,后者是无所谓,对学习视若罔闻。
所以,两人在语文试卷发放下来后,只写下班级姓名就把试卷搁在一边,埋头就睡。
语文老师见怪不怪了一般,自动忽略了两人。
安错实在是太困了,昨晚因为时宿的事睡得很晚,支撑不住在课堂上睡了起来。
不一会儿,靠窗的最后一桌传来均匀的两道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外面阳光正盛,里面冷气弥漫,树荫随着时间的推移换了个方向,太阳慢慢投射到教室里。
暖黄刺眼的阳光打在闭着眼,睡得正香的朝窗的安错的脸庞上,安错不耐的蹙眉,在睡梦中感到一股灼烧感。
安错缓慢睁开迷糊的眼,乌黑的睫毛像蒲扇般煽动。
入眼是一片明亮,绿树成荫的校园景色。
耳畔是一道苍老的男声,正在讲解着函数。
函数?
安错猛的抬起头来,只见台上的秃顶了的数学老师正面对白板书写试题。
她这是直接睡到了第三节课?
还有,她旁边的时宿呢?
什么时候醒的,都不叫她。
安错捋了捋睡得满是汗的额头上黏腻的碎发,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老师,我要上厕所。”安错举起手,向正讲得起劲的数学老师报道。
数学老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但安错还是很知趣的走出了教室。
差班的好处就是,你不想学,老师就不会管。
安错美美的睡了一觉后,连去厕所的路上都带着彩虹。
“没娘养的,要不是我爸妈,你早被喂狗了,你甩脸色给谁看,啊?”刺耳的辱骂从男厕传出。
骂得可真难听。
安错的脚步一顿,对被骂人表示同情一番后,抬起脚继续往女厕走。
“说话啊,怎么,变哑巴了,昨天不是很能耐吗?”张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这让路过男厕的安错不由得偷瞟男厕所一眼。
可就这一眼,让安错久久挪不开脚步。
是时宿。
他被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不羁的发型,比他还矮上一头的男子抵在厕所门上,动弹不得。
不是动弹不得,是他根本没有反抗,脸颊上是淤血的伤。
“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你,你爸妈都不会死。”
恶魔般的声音响彻在一直低着头时宿的耳里,盘旋不散,延绵不断,刺激着他的脑细胞。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我爸妈这两个字。”时宿起头,布满血丝冰冷的双眸凝视着他。
“我就说了,你能怎么着,你能—怎么着。”皮夹克男嚣张的用手一下一下的推攘着时宿的胸膛。
下一秒,时宿屈着膝盖,坚硬如铁的髌骨落在他身前的男子腹部,霎时,男子痛苦不堪的扭曲着一张脸抱着自己的腹部在地上打滚。
“再有下次,我让你永远都站不起来。”从地狱般传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时宿对地上用着带刀的眼神剜着他的男生视若无睹,脸上皆是凛若冰霜走出厕所。
“原来你在这啊。”正往厕所走的安错一脸诧异的同他讲话。
安错这样子,就好像刚刚来厕所,偶遇了他一般。
“嗯。”时宿同样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刚睡醒,全是汗,我去洗一下。”安错淡然处之与他交流。
“嗯。”又是一个音节。
不过他却悄悄侧过受伤的脸,像是刻意为之,他那么聪明,应该看出她已经看见一切了吧。
安错也配合着他的演出,假装不知道:“那我先走了。”
这次,安错没有再等她的回答,迈脚就去离开。
她下意识的觉得,他不希望她看见他和那男子的一幕,她也认为,她不该在他狼狈的时候,去问他她不该问的。
反正,她想知道什么,也能自己去寻找答案吗?
时宿其实早在安错走进厕所时知晓有人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她极力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跟他打着招呼的样子,真的很像二愣子,没头没脑,却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