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佬。”安错刚跟时宿来到一个黑暗的地下室,门口守门的人就恭敬的朝时宿鞠躬。
这架势,说明时宿的地位,那是非同小可。
对比手下的敬畏,时宿倒是显得十分的冷淡。
只见他微微点点头,就牵着她的手,朝地下室走去。
刚进入地下室,一股潮湿,发霉的刺鼻的味道就闯入她的嗅觉,让安错的秀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直关注她的时宿见她如此,从兜里掏出一包香囊,递到她面前。
突如其来的香囊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的抬起一双美目望向他。
“随手带的。”他不慌不忙的解释。
其实,他并未告诉她,这香囊,有她身上的味道,茶香。
两年来,她不见的日子里,他都是靠这常见的茶香来过活。
安错对他的解释没有太多的疑问,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小插曲一过,时宿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地下室走去。
安错来的时候,就感觉这地下室很不一般,有专门的人把守,地点偏僻潮湿。
关键,它好像被装了什么屏蔽器,隐蔽性非常的好。
连特殊人都非常难找到。
怪不得连孜菅这个资深专家都难勘探到。
安错被时宿一路护着,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地下室。
墙壁,地上,黑红的血迹斑驳,而且,地下室有個黑暗的角落,有一团什么东西,被铁链锁着。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有东西。
安错眯着眼,强迫自己适应地下室的黑暗,视线焦距在那团东西身上。
蓦然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浑身污泥,如古时候的犯人,长发遮住整个脑袋,像是死人一样被铁链挂着,吊着最后一口气。
而且,他整个人,是成一个团,像是没有筋骨一般,瘫软无比。
安错看着这一幕,汗毛不禁竖起来,不寒而栗。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安错可以很肯定的是,那不是慕泽。
那人,明显已经被关了几年之久。
安错错开眼,不再观看,时宿却在此时,突然开了口:“错错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听见他的问话,她还来不及思考,随即就顺着他的话,问出了她心中所疑惑的:“是谁?”
时宿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加的暗沉。
“生不如死的人。”在黑暗里,他如毒舌一般吐出蛇信子,危险令人害怕。
这回答,让安错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
时立。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能让时宿如此对待折磨成不如人样的人,大概,也只能是他。
“我们走吧。”安错没有追问他,那人到底是不是时立。
她轻轻瞟了那团“东西”一眼后,也没去看时宿的表情,径直拉着他的手就走。
时宿对她淡定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他答应她带她来时,想过把慕泽转移到一个比较安全干净的地方。
他害怕她见到他残忍,心狠手辣的一面后,对他产生害怕的心理。
可一方面,他又无比的希望,她了解他所有的一面,想让她接受这样的自己。
同时,也很期待她看见他如此的一面,是会害怕,还是不害怕。
她淡定的拉上他的手,秀气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与排斥,而是用着那双小手,温暖着他的大手。
他心里的那股黑暗彻底被她驱散,全是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暖意,直击心脏。
连血液都是热的。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内,还有一间小房间,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却是被牢固的铁给封住,只留足够氧气让人存着一口气。
安错打量了一番,才确定的拉着时宿一路来到这个小房间内。
而时宿也没反抗,很意外乖巧的随她拉着打开地下室的门。
“谁?”刚打开门,一声警惕声就从一处角落传过来。
虽然慕泽的声音听起来,戒备十足,可也透露出疲惫。
安错寻声看去,慕泽同样是被铁链锁着四肢瘫坐在地上。
脸上有不少的伤痕,眼睛被黑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蒙着。
脸上的伤虽然不怎么重,但他警惕的做着随时战斗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的有力,但若仔细看,他的左手,乏力无劲。
对比外面那个不成样子的时立来说,安错无比的庆幸,她来得够早了。
不然的话,不到几天,他就会一命呜呼了。
她也不好向孜菅乃至时空管理局的人交代了。
“是我,我来了。”安错准备上前去走向慕泽,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身子。
“安安?”
安错有些恼的往后看向时宿,然而不等她开口斥责他,他朝后面不知何时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后,那名手下上前,解开了慕泽身上的铁链。
是她错怪他了。
安错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转头回应慕泽的话:“嗯,是我。”
时宿倒是没有在意,神色淡淡的搂着安错盈盈一握的细腰走到慕泽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慕泽得到释放后,赶紧撤掉眼睛前面的黑布,眉头微皱不适应的看向安错和时宿两人。
两人的身影落在慕泽的眼里,一抹震惊一闪而过。
“她来干什么?”不等安错回答,时宿冷清声音响起:“你说呢?”
一句话淡然无波,却压迫感十足,连身经百战的慕泽都难以较量一番。
他的一句话,让慕泽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们的一同到来,而且还是安错,不就是为了他而来?
“谢谢。”慕泽不卑不亢的说着道谢的话。
这一声谢谢,是对时宿说的,所以安错并没有接话。
谢他的不杀之恩。
“不必。”时宿并不买账,好看的脸皆是默然:“毕竟你也救过错错一命,两清了。”
时宿说的,是慕泽在时空管理局为安错做的事,他已经替她还清,她安错不再欠他慕泽的人情。
安错面对他的暖心,不由得感动。
“她的人情是她的人情,你的人情是你的人情,我会还的。”慕泽站了起来,无所畏惧的抬起头,直视着时宿。
时宿被如此挑衅,周身立刻散发出一种极具危险的气息。
眼看两人嚣张跋扈的架势,安错穿插了进去,赶紧叫停:“我们出去再说,ok?”
她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他们两人之间的火焰更甚,吓得安错赶紧拉住时宿的衣袖,往门口走:“这里太难闻了,我们先出去。”
她这一句,最终起了作用,时宿很给面子的冷漠收回,不再给慕泽一个眼神,反手牵着她的手,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