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是皱着眉头说完这句很多年想说的话的，他握着眼前人的手却能感觉到他的抗拒。
“战哥，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可是我们总得面对它，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花在猜测对方的心意上了。你躲了我一年，我以为是因为讨厌，可是又过去两年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关心和维护……”
“老王”肖战打断了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关心你，对你也不错。但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啊。”
“可是，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肖战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怎么知道你对我而言就是特别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别的剧组，对朝夕相处的别人，就不是关心温柔的？”
“老王，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很多年前拍过一部戏。戏里是恋人，可是我跟很多人也在很多故事里也是恋人啊！我还拍过很多吻戏……”
酷盖突然站起来，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好像努力在平复心情：“战哥，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喜欢你。”
可是坐着的人声音还是很冷漠：“王一博，你是想说你是gay吗？”
“我不是！”他想也不想就张口否定。
肖战笑了一声：“你看，老王。你喜欢的是男人吗？你能亲吻一个男人吗？你要和同性站在这个社会的边缘吗？”
他的声音好像又恢复了平时的镇定温和：“一博，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我们杀青了，可是心底还是会有残存的感情。不光是你，我也是，但是不能因为这些没有清理的卸载垃圾就跟每个合作的演员谈一次恋爱吧。”
“不是。”他还是低着头“不是没有出戏，也不是喜欢男人。”
“我只是喜欢你，你是男人我就喜欢男人，你是女人我就喜欢女人。战哥，我只是喜欢你。”
喋喋不休的肖老师不再说话，他顿了很久说：“战哥老了，我妈今天还在催我结婚。”说完这句话他还笑了一声。
王一博感觉站在这里都让他痛苦：“如果是我理解错了我的特别，那战哥我对今天在现场和此时此刻对你的冒犯道歉。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什么，所以不用为难。”
“我不后悔今天说这些，但是我也会试着去改。”
直到他离开，小赞也没有再看到他的眼睛。
只在自己的手臂上，摸到了他垂落的眼泪。
那滴眼泪烫伤了他的心，让他呼吸都有点困难。他慢慢的倒下去躺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肖战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的，被大山敲门叫醒的时候，他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斜躺在床上。他碰了碰自己的手臂，那滴泪水不见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山刷房卡进来，看小赞坐在床边发呆，侧面看起来很单薄，像个纸片人。他今天有点咳嗽。屋里窗户开着，外边降温了。
深秋到来，落叶铺满了山脚下的小城。
他们到片场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碌，所有人都跟他问好，唯独没见到王一博。大山看小赞四处寻找的眼神立刻跟他解释：“今天一博有行程，他们公司有演唱会。”
“什么时候说的？”肖老师围着大围巾说话闷声闷气的。
“早就定好了，他昨天没跟你说吗？”
小赞没说话，径直走向化妆间。正化着妆剧务组的小姐姐送来了一小碗馄饨：“今天早晨小桃姐嘱咐我给你留的。肖老师我给你重新热了一下。您……您生病了吗？”她看肖战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那个人温柔的冲她摇摇头，回答只是没睡好。
馄饨做的精致小巧，化着妆一口一个也不耽误什么事。这家店是老王发现的，前几天还兴冲冲的约他早起去吃，他没起来。
以后应该也不会一起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王椰波你终于出山了。”
“感觉仔仔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好想他。”
“今天要去参加狗华的演唱会吗？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蹲到王一博的舞台。。。。。”
“真的好久没见过他跳舞啦！激动！！”
“肖老师会不会来看演唱会？信女愿吃素三个月掉肉20斤！”
“别cue肖巨星了，被他家骂的还不够惨啊。”
这次接机的mtjj很给力的排起了长队，远远看着王一博一行人过来，也拼命忍着尖叫没有往前挤。曦姐占据了最好的地盘，当她看着酷盖穿着长款风衣没带帽子没带口罩向她们走过来时，稳如曦姐都有点手抖了。多少年了，没见过他这样坦然自在的样子，倒好像回到很多年前曦姐第一次去接机，在机场看到的少年。
“王一博。。。。。持靓杀人了！！！”
“怎么回事天天看养蜂人，突然看到这次机场图怎么特别想哭啊。”
“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哇，眼神好杀我！！！awsl！！！”
“他走出来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喜欢的少年真的长大了，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男人了！爆哭”
“感觉成熟了＋1！”
“王甜甜也长大了，好想哭啊！”
“他愿意摘下口罩，就像，愿意和我们和解了。”
“卡！”胡导收工前把肖战一顿表扬。他今天演的是越星发现自己真实的世界其实是给别人闯关的副本，而他只是不断来回经历生死的背景npc。无论他怎么试图去改变，他还是会坐上大巴来到养老院经历这一切。外来的“参与者”无论成功把他们救出去还是团灭。他都会在第二天醒来，重新坐上开往养老院的大巴。他只是一个不断刷新的npc，他的世界都是虚假的，他不应该有记忆，也不应该有灵魂。
可是他有了，他醒来了，清醒的经历这一切。
肖老师把越星平静表面下的绝望和对整个世界的疏离感演绝了。
越星没有几句台词，只能用眼神表达，胡导对他说“你的眼睛里，都是有故事的。”
肖老师突然一恍惚，想起一个一身白衣风姿挺拔的身影。
小赞回到屋里没开灯，还是有点咳嗽。
他在黑暗中打开手机，点开了首页的演唱会直播。狗华的演唱会都是一个团一个团出来的，俊男靓女，都是年轻新鲜的面孔。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更新换代的比手机都快。明星没有几颗，倒是到处都是一闪而过的小小流星，组成了盛大辉煌的宇宙。
快到结尾，肖老师有点困了，脸有些烫，咳的好像更厉害了。他爬起来想去倒杯水，却听到手机里众人呼喊着一个名字。
“大家好，我是uniq，王一博。”
大大的舞台上只有一束光，光芒里站着一个人。他站在这里，很闪耀的样子是和演员王一博，不一样的一面。
在这盛大辉煌的宇宙，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王一博没有跳舞只是唱了一首歌，是uniq的《monster》。曾经五个人的合唱现在只有忙内站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
“你对我的一笑一颦粉碎所有的规则
在你低头的瞬间这画面
冲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