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神识，我一点也洞察不了外面的情况，不清楚国公夫人在查我。如同瞎子聋子，断了外面世界的眼睛和耳朵，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好在我一心扑在殿试上，并没有去想外面有没有威胁。我在容国公府，有三衙内庇佑，我认为前途一片光明。唉，百岁的我，空活了百岁，百年来全是玩闹嬉戏，对人类知之甚少，太缺乏人类的生存经验了。来说殿试阿油鼠不负我望，在傍晚时分，终于陆陆续续一条条传回来殿试的试题，直到深夜才结束。一张张的纸条，每一条虽都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惊险，可条条也都差一点要了阿油鼠的鼠命。就像我之前说的，阿油鼠很聪明，它起初是在房梁上观察，在我需要文字后，采用隐身术在大庆殿穿梭，找出来出题的三位大人，并接近。三位大人从上午进入大庆殿，便开始讨论殿试题。题不是像省试那样每人先出一套，然后再由主考官定夺考试用那题。而是三位大人一道一道的出，出一道讨论一道，讨论出结果，这一道题才算定下。阿油鼠起初有点蒙，忙不迭的一趟趟跑，想把大人们写的字都记下来。这怎么可能啊，一会儿它就累的跑不动了。还有关键的是隐身也很费精神头，它在大庆殿记下的字，回到屋里后，写的时候就给忘了几个。这种现象对人来说都是普遍的，对还没有进化完成的一个鼠妖，更是太正常了。偏偏这时候，担任警戒任务的一只小老鼠发来“吱吱吱”的警告声，吓得阿油鼠顾不上疲惫，忙藏起来所有的字条。之前阿油鼠作画也有警戒，只是它兄弟和它都不经心，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有内侍发现它们了。这次它写出来的字有遗漏，不能立马发出去，才不得不多安排一个老鼠兄弟多看着点，为的是怕让内侍看到引起麻烦。就是这点谨慎，让它们发现了内侍在偷窥，吓得阿油鼠鼠胆都快破了。也不感觉累了，和兄弟姐妹们立马转移阵地，换了一个更隐蔽的空置房间。还好还好它之前做的功课足，知道大庆殿哪里有空置的房间。它不知道的是，它选的房间如同虎口夺食，更危险。它一心想的都是距离大庆殿近点，它不再忘记字，赶紧完成婴宁交代的事情，并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危险。哎，只能说无知者无畏，这个房间是梁帝临时小息的地方。大庆殿只有在祭祀、庆典等重大事件时才使用，朝庭日常的办公并不在此处，梁帝休息的小隔间一般情况下梁帝也不会过来，这才被阿油鼠认为是空置的。不过话又说过来，也正是因为这样，阿油鼠才能够有惊无险的把题都偷完。三位出题大人出的题在吃下晌饭时基本上已经定了，吃过饭没多久，梁帝亲临大庆殿，听大人们汇报出题情况。梁帝是殿试的主考官，考试题最后肯定要由他定夺，这也是为什么殿试出来的进士被称为“天子门生”。当了天子门生的进士，之前两次考试的主考官，可以认也可以不认，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不过一般人为了不让人说自己是“忘恩负义”“狂妄”，没有谁傻到不认解试省试主考官的。经过片刻的休息，聪明如它的阿油鼠，下半晌等梁帝到大庆殿时，已经有点明白了殿里的状况，加上之前已经写的一些文字，机灵的把梁帝定下来的殿试题，全都一条条写了下来。它吸取之前画画的经验，写纸条时是一段一段的写，没有笨到把所有的题都写在一张纸上，而是把纸分割成二指宽的小纸条，方便书写，也方便输送。我的阿油鼠聪明吧！阿哈哈哈，不能把鼠妖的智商看得有多高，它毕竟是妖不是人。梁帝定下来题后，有内侍上前把题封了，放在殿里的案几上，有专门的侍卫看守。并没有秋试省试那样的刀笔吏拿去誊写，这也是区别之一。梁帝和出题大人先后离开大殿，大殿从外面关起来，有侍卫把守。大殿里不是空的，被关的有值守卷子的人，没有说卷子往案几上一放就没人管了。不说大庆殿在皇宫里，单说大殿这种严密监控，如果有人想偷盗试题，真比登天都难。庆幸庆幸，在梁帝和出题大人裁定考题时，阿油鼠没有等，快速的把题记下来。并且由于写字的地点近，没有耽误时间，写字的完成速度几乎与梁帝裁定考题同时完成。不然之后考题封存，阿油鼠可没有本事拆开封印的考题，再原封不动封印好。拆开封不好，呵，呵呵呵，后果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等所有的事情完成了，太阳的余晖也快没有了，阿油鼠累的一动也不想动，派他的兄弟姐妹，把题一条条传回去。之前我和它约定好，安全起来，传递东西只能一次派一个，等得到“已收到”的信号，才能再派。防止一次派多了出岔劈，那不是帮忙是添乱，且后果严重。小心驶得万年船，阿油鼠本就胆小如鼠，紧尊我的话，最后纸条全部送达时，已经是当天深夜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全部拿到了殿试题。在拿到殿试题时，谭玘被请到我屋的外间。随着一道道题的到手，他基本上能肯定殿试和省试的思路相同，都是围绕着晋国的雪灾问题，这为解题降低了难度。之前他一直让三衙内围绕着晋国问题，做方方面面的延展性文章，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此时看殿试的试题，确实是也蒙对了方向，但同时也提高了难度。他根据省试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人也同样会想到，朝中不乏聪明人，他们的子弟同样也在做着这些准备。与这些人相比，我们这边仅仅是提前一个晚上得到了明日的殿试题，做题的时间比别人殿试的做题时间长一夜而已，其他并不能说明我们比别人有更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