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宁,何知辛,盈秋几个人鹤立鸡群一样穿梭在呕吐的人群中,忙忙碌碌地观察着情况。
他们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正在遭受着酸臭味道的侵害。
呕吐过后,这些人体内的毒素可能去除大半,小命便算是保住了。
后续清除余毒可不能再用这么猛烈的法子了,而是需要边进补边清毒,努力地让病人的身体不亏。
她心里有了数,神情欲发轻松起来。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家毛毛!毛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过去了!”
一阵尖厉的叫声从前堂传进来。八壹中文網
听着声音异常紧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瑾宁刚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刚才没有送过来?
她赶紧叫上何知辛,几个人从后院赶去了前堂。
前堂里有两个妇人,均是头发乱乱的。
她们衣服上的扣子也扣错了,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年轻一些的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子,坐在看诊台旁边。
德济堂的李大夫正在帮着孩子诊脉。
“娃娃今晚吃了什么东西?”
李大夫皱着眉头问道。
“说呀!你这个挨千刀的,给毛毛吃了什么东西!今天惹若是毛毛有个什么事儿,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年纪大的妇人应该是年轻女子的婆婆,听到李大夫的问话后,怒气上涨,抓起年轻妇人的头发便是一顿乱抓。
年轻妇人却不敢顶嘴,只是抱着小孩子嘤嘤地哭着。
“娘,别抓了!晚上吃了什么您还不知道嘛!”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厉害婆婆嘴厉害手更厉害,抓够了头发又去抽那妇人的嘴巴子。
那妇人吃痛,却不敢还手,只得抱着毛毛,站起身子,在有限的空间里到处躲藏。
坐在诊台的李大夫揉了揉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孩子还在怀里,都要被晃得休克了,这两个人还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住手,你们还看不看病!”
他忍无可忍,站起身子大吼了一声。
这小娃娃的症状和后院那一群人的症状相似,应该也是中了毒菌子的毒了。
情况非常危险,这对婆媳还在这里胡闹。
真是成何体统!
正在上演追捕大戏的婆媳都惊呆了,暂时停止了战火,媳妇则重新坐下来和李大夫交流。
可是说来说去,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翻来覆去,只是说吃了些白菜,杂面馍,喝了一碗米汤。
“他这是毒菌子中毒了,需要马上催吐,你们稍坐片刻,等我准备一下!”
李大夫严肃地说,接着他站起身,欲备去取药。
“什么!你这个庸医胡说些什么!我家毛毛好端端的,你怎么咒他死呢!你是个大夫啊,就这么盼着人死!”
厉害婆婆如跳脚的公鸡踩到了火板一样,瞬间跳得高高的。
接着恶毒的话不要钱似的就从嘴里甭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苏瑾宁无语透顶了。
这是什么人啊!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
自己家孙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不想着好好配合大夫赶紧治病,却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抢救时间!
不过,她怎么好像从厉害婆婆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喜色?
哪有奶奶盼着孙子死的呢?
肯定是自己过度劳累,眼花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紧走两步,直接抓起厉害婆婆,卸了她的下巴。
“闭嘴!再吵吵就把你扔出去!”
苏瑾宁望向厉害婆婆的眼睛里充满寒光,威压力十足。
瞬间把那一对婆媳都镇住了。
“舅舅,快来帮李大夫瞧瞧!”
何知辛走过来同李大夫点点头,便要给毛毛把脉。
“你,你这个死肥婆,把我婆婆怎么样了?我,我跟你拼了!”
那年轻的媳妇反射弧非常长,过了好大一会时间了,才反应过来,她的厉害婆婆被苏瑾宁制服了。
婆婆受苦了,媳妇总要替她讨回公道的!
于是,她也顾不得怀里的毛毛了,把他放到诊台上,便冲过来要找苏瑾宁拼命。
苏瑾宁白眼都不知道该朝哪里翻了!
这是什么人啊!脑回路一个个都这么清奇。
一家子全是奇葩啊。
按着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媳妇被婆婆欺负,有人帮她修理了婆婆,她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嘛!
这个人倒好,反倒一心一意地维护着自己的恶婆婆。
活该她总是受欺负!
对于这种拎不清的人,真是看一眼都嫌多啊!
照着苏瑾宁往日的性子,早就一巴掌拍飞了,并且还把他们列为不受欢迎病人的黑名单,永生不为他们瞧病。
可如今,这个病人不是她接诊的,她没有权力那样做,只好作罢。
同时她心里有一个预感,无论毛毛的病能不能治好,德济堂都会惹来一身骚!
“滚!”
苏瑾宁踢了那妇人一脚,把她和厉害婆婆放在一起,命盈秋暂时看管着她们。
此时,诊台这边,毛毛的会诊工作已经结束了。
何知辛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凝重。
她便心里有底了。
毛毛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就这样要消逝了!
“宁儿,用五行针吧!”
苏瑾宁正在感叹间,听到何知辛说话的声音。
“好!”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何知辛和李大夫两个人把毛毛放在诊台上,解开他的衣服。
苏瑾宁掏出五行针,便准备给毛毛行针。
“不要动我家毛毛!你们都是侩子手!把毛毛治死了!毛毛,毛毛!”
那年轻的媳妇忽然发疯一样叫起来。
盈秋当然不是吃素的,直接化掌为刀,劈到她的后脑勺上,她便直接晕过去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苏瑾宁半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沉下心,沉着冷静地开始行针。
她脸上异常认真,下针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直让李大夫大开眼界,看得心旷神怡,久久回不过神。
“苏姑娘,好手艺!”
待得苏瑾宁取下毛毛身上的最后一根针,行针完毕后,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苏瑾宁则朝着他友好地笑了笑。
何知辛早就见识过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了,此时没有心思夸她,而是抓过毛毛的胳膊,又帮他把了一次脉。
脉搏跳动比刚才有力了一些,但还是很弱呀!
他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挫败和沮丧。
她收好针,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转过头便瞧见了何知辛的神色。
没有起色吗?
苏瑾宁心里疑惑不解,连忙走过去也给毛毛把了一下脉。
脉象跳动的力度还可以,但是却有些奇怪。
好像体内除了毒菌子的毒外,还有另外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