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下面的毛长出来没有,竟敢胡求把这么大个酒楼许出去!”
坐下的刀疤脸年纪相对比较大,眼睛在程子金的身上瞟来瞟去,不时地看向他的下面,语调轻浮,不怀好意。
程子金立马觉得下身一凉。
他不由自主地暗暗夹了夹腿,讪笑着继续说道:“疤爷,救一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程家人亦是如此。今天这望江楼,我程子金就作主了送给爷了!老拴,你现在就去请赵乡绅过来。”
瞧他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真是令天地为之动容,大地为之哭泣哩!
苏瑾宁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鄙视了一把。
这要是其中没有猫腻,她就去把这个程子金揍一顿去!
“我兄弟讨些银子就行咧,你确定要把这么大的酒楼送于我们?”
“疤爷,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程子金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那就成交!老二,去让老三毛掌柜带下来,那么高的地方,一不留神摔下去可怎么办!”
“好咧,大哥!”
二大疤脸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二公子,不用请赵乡绅过来当见证了咧,这座酒楼的房契就在您名下!本来在老爷名下,前段时间老爷过户给您了!我们直接拿过来交给疤爷就行!”
程子金手下的一个小厮见他急着要把酒楼让出去,赶紧上前讨好他,大声地给他提供信息。
“什么?在我的名下?你喊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怕别人听不见?”
程子金大吃一惊。
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呢。
目前程家所有的产业都有程子风掌管。
他还以为所有的财产都落到了他的手里呢,没想到望江楼的房契竟然一直在老不死的手里。
那老不死的中风后,家里没有人把他当人看了。
没想到他的命这么硬,竟然慢慢地好转了。
目前除了歪嘴斜眼,流口水外,其他的都非常正常。
这个老不死的,总算办了件人事啊,在清醒的时候把望江楼的房契转到自己名下!
他总算知晓了,谁才是他的亲儿子啊!
大顺朝望江楼总共有八家,生意一直非常兴旺。
这都归在了自己名下,那以为吃香喝辣还在话下嘛!
程子金的眼睛都直了,想象中花天酒地,金碧辉煌的生活,扑面朝着自己砸了过来,太带劲了!
就是这个小厮是个白痴啊,没看到这个凶神恶煞模样的人一直在打酒楼的主意嘛,干嘛非要说的这么大声!
“你这奴才,胡咧咧些什么!我父亲中风几年了,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房契!疤爷,您高义,不趁火打劫,不占人便宜。这酒楼也不好意思硬往您手里塞了。这样,本公子代替哥哥出五十两银子给您,谢谢您高抬贵手,饶了毛掌柜!”
他转过身,咧着笑,对着大刀疤说道。
刚才还以为望江楼是程子风那个贱种的。
现在知道是自己的了,那哪里能舍得给这些烂刀疤脸呢!
“哟,小子,挺阴险的嘛,是你哥哥的酒楼就可以大方地送给我们,现在酒楼是自己的了,就找借口赖账!你看我们弟兄是好惹的样子吗!”
大刀疤脸听到这番话后大怒,“咣”的一声把刀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一只铁掌猛地往前伸,一下子抓住了程子金的脖子。
“疤爷,您干什么,把手放下好不好!”
程子金陪着笑,腿肚子直打颤。
“望江楼,乖乖地把房契拿过来,饶你不死!不然,这把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大刀疤脸非常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就口吐狂言。
围观的人群虽然感觉不平,但谁敢在大刀口开口呀!
苏瑾宁当然不怕什么大刀,但是程子金和刀疤脸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然静观其变,不发表任何看法。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财,如此嚣张狂妄,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道威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瑾宁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乡绅赵有福到了。
他一改往日笑语盈盈,和蔼可亲的面容。
此时脸板得直直的,竟然有强烈的凛然之气。
“赵乡绅,您可算是来了!”
“赵乡绅,您要小心些,这几个人不可惹!”
围观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小声地议论着,请赵乡绅过去。
赵有福进了酒楼里面,后面跟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保卫人员。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旁边跟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
那女子做妇人装扮,头发盘成妇人常见的发髻,斜插着一支银质的镶珍珠簪子,身上衣装不凡,像是大户人家的奶娘。
她的容色不俗,气质不凡,举手投足皆有章法。
一时倒把围观的人群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那妇人竟落落大方,任由那么多人围观仍然面不改色,不见羞怯。
反而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点点头。
她视线扫过苏瑾宁时,微笑不变,同刚才没有两样。
苏瑾宁却莫名地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敌意,高高在上,鄙视,不自量力。
她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妇人的任何信息。
真是奇怪!
“青娘,请稍坐一边等待,且等老夫处理完事情!”
赵乡绅对她十分客气,先安置好了这个叫青娘的女人,这才去处理望江楼的事情。
“乡绅请便!”
这个叫青娘的妇人声音十分好听,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来了!将闹事的一并抓起来,先打三十大板!”
赵有福板了脸,冷气十足地吩咐道。
“是!”
那些保卫人员便纷纷拿起武器,把三个刀疤脸团团围在中间,立马发起进攻。
大顺朝亦实施“皇权不下县”的做法。
皇上只委任县令管辖各个地方。
再往下的地方,如乡,镇,村等便由当地人推举出贤能人士来管理。
所以,赵乡绅可以下命令打板子,抓人等。
这些都在他的职权之内,县令也无权过问。
此时,十来名保卫人员和三个刀疤脸的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程子金早就挣脱了大刀疤脸的桎梏,远远地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毛掌柜鼻青脸肿地哭丧着脸,望着乱成一团,摔成碎渣的东西一脸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