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秋,你去将段寡妇带过来!”
苏瑾宁小声地吩咐道。
“是!”
盈秋应了一声,悄悄地挤出人群,办事去了。
她则若无其事地又开始看起热闹来。
“苏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小人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能不能给我打个折!”
大牛哭丧着脸道。
“不是我不帮你啊,实在是打不了折啊。我刚才看了下账单,他点了一款很贵的酒,这款酒的单价就要一两银子,现在,掌柜的吃的喝的只算了他一两银子!这实在是成本价格啊。我们酒坊和烧烤铺子一大摊子事,处处要用钱,赔本可不行啊!”
苏慧佳小声啜泣着,梨花带雨惹人怜。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听了忍不住动容。
果然,经她这么一哭诉,刚才同情大牛的人不由自主地转过去支持她了!
苏瑾宁看得津津有味。
苏慧佳这个绿茶婊的段位可真高呢!
她绝对受了高人的指点!
要不然,哪能说出这么有理有据的话呢。
“赵乡绅,您来了!快帮乡绅搬张椅子!”
苏瑾宁才走了一下神,场上便又多了一个人。
赵有福职责范围里的事情,他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回事?”
赵有福坐下后,板着脸问道。
“赵乡绅,求求您,救救小人吧!小人实在没有银子付账啊!”
大牛看到赵有福后,吓了一大跳。
是不是福顺酒坊的人把他告了?那还了得,一顿板子肯定跑不了!
他还是赶紧求饶吧!
只是大牛的嘴非常笨,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更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段寡妇什么事!
他只是反复地把几个词说来说去,弄得好像他真的理亏了一样。
赵有福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不禁有些头大。
又是段寡妇!
这个惹事精,受到的教训还少吗?
今天又卷到大牛这件事情当中了。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才不信哩!
“传段小蛾!”
赵有福脸上表情阴沉,能拧出水来。
“是!”
随从应下来,刚要出发。
“啪!”
一个人从天而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可不就是段寡妇嘛!
“是谁!这么不要脸,敢捉弄老娘!老娘一定将他裤子扒了,送去当太监!”
段寡妇在家里好端端地坐着。
今天又福顺那里赚了五百个铜板,数钱数得正高兴呢。
忽然被人套了麻袋,扛在肩头,一直走啊走,走啊走。
冷不丁地就把麻袋的绳子解了,把她摔个狗啃泥。
她当然要大骂特骂呀!
段寡妇边站起身边骂。
恶毒的词语迅速从嘴里蹦出来,围观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段寡妇,别骂了,再骂下去,你男人的棺材板都压不住咧,他要从地下跑进来抽你大嘴巴子了!”
“哼,那个死鬼,早就变成灰哩,怕求他个龟毛!今天谁把老娘弄过来的,有本事站出来!缩头乌龟一样,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寡妇的嘴倒豆子一样,在场子里转了一圈。
右手叉腰,左手指着人群,大声地骂着。
忽然,她的手指到一个方向后,再也不敢动弹了。
眼花了是不是?
她怎么好像看到赵乡绅坐在那里呢!
段寡妇揉了揉眼睛,凝神一看,妈呀!果然是段有福这个老家伙!
天!
他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伙同福顺酒坊的人合伙骗人,让人花大价钱吃烧烤,还不一定要怎么惩罚自己呢!
赶紧想个办法吧!
“赵乡绅,您在这里呀,可真是太好了!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呀,我正好好地在家里休息呢,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就把我套了麻袋,扔到这里了!”
她说到激动处,用帕子捂着眼睛,哭得非常伤心。
“听说你最近几天,每天都来福顺烧烤铺子吃饭?还跟随不同的男人前来?”
赵有福没有理会她的哭诉,直接问道。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付心里有鬼的人,特别好使。
段寡妇当场就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呢!
“赵乡绅!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懒惰没钱,又好吃!想吃烧烤又没有银子。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请我去吃,我当然要抓紧机会呀!不过,这些人都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半点强迫于他们!”
段寡妇眼珠子转了转,为自己开脱,说了一大段话。
接着她又对着大牛,娇滴滴地道:“大牛兄弟,你说说,段姐姐有没有强迫你?”
“没有,段姐姐没有强迫我,她家里没有一文钱,天天都为银子发愁。我是自愿请她吃烧烤的!赵乡绅!段姐姐是好人,放了她吧!”
大牛挣扎着站起身,跪到赵乡绅跟前,为段寡妇求情。
赵乡绅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旁观的苏瑾宁暗自叹了一口气,把眼睛向上翻了又翻。
她怎么老能碰到又蠢又笨的人哩!
“大牛兄弟,你真是太好了!赵乡绅,我家里现在没有半文钱了,要不然,大牛兄弟的账我一定帮他还上!”
段寡妇抹了抹眼泪,仿佛被大牛的言行感动了一样。
苏瑾宁听得都要吐了!
“啪!”
忽然间,又从天上掉下来一件东西,掷地有声,像是铜板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是一只绣着荷花的特大号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可装着不少钱。
这自然又是盈秋的杰作。
她将段寡妇套了麻袋扛到这里来,听到赵乡绅下命令要将段寡妇带来过来的时候,便将她抛了下去。
此时,又抛下她的荷包,打打她的脸!
赵乡绅有些疑惑不解,便向着随从递了个眼色。
那随从便走过去,弯下腰把荷包捡起来。
“走开!不准拿,这是我的荷包,这是我的铜板!”
段寡妇一见到熟悉的荷包,就要被人拿走,哪里还忍得住!
里面整整有五百个铜板呢!
这些可是她的命!
谁来拿都跟割她的肉一般!
她头脑发昏,早就忘记了自己刚说过的,一文钱都没有!
赵乡绅的随从力气大,又是个男子,哪里能让段寡妇得逞!
他三下两下躲过段寡妇的纠缠,把荷包交给赵乡绅。
“段小蛾,这是你的荷包吗?”
赵有福高举着荷包,问道。
“是咧,多谢赵乡绅!”
段寡妇说着,扭着腰就要来拿荷包。
“你刚才不是说家里没有半文钱了嘛,这一袋子铜板怎么解释?”
“啊!这个问题我慢慢跟您解释了,您先将荷包还给我好不好?”
段寡妇朝赵乡绅抛了个眉眼,水蛇腰扭得浪浪的,捏着嗓子说道。
“段小蛾,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立马掌嘴!”
“是,是,赵乡绅饶命!”
段寡妇不敢再造次了,忙低着头说道。
她的心里则在不停地盘算着,怎么将荷包要回来。
看看这个女人,也是绿茶一枚啊,可比勤俭慧佳的演技强多了,绝对的多面派啊!
真是绝了!
苏瑾宁在心里暗暗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