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本尊清醒一回不容易,你把眼睛睁开,让本尊看看外面,整日待在你这识海里本尊闲得都快长毛了。”
佘子衿像是睡不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展着懒腰,身后那对薄如蝉翼的金色翅膀轻轻煽动着,似山中精灵。
“既知清醒一回不容易,佘兄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木床轻晃,楚砚辞翻了个身作势就要休息。
“白日里跟你师父在一起言语轻松笑得像朵花,晚上一和本尊说话压抑得像死了亲戚,本尊招你惹你了?”
佘子衿在识海内双手叉腰大骂楚砚辞表里不一,可楚砚辞却像没有听到般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佘子衿似是骂得累了乏了,悻悻地闭了嘴。
正当佘子衿以为楚砚辞已经睡着的时候,楚砚辞突然翻了个身,低声呢喃道:“师父她到底为何会舍命救我?”
“嗯?你没睡?没睡就出去透透气,月朗星稀风高气爽,虚度光阴罪孽深重矣,快起来,带本尊去到处逛逛!”
“罢了。”楚砚辞像没听到他说话,轻吐两个字便再次息了声。
“什么就罢了?”
佘子衿无语至极,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刚想开口骂他两句,突然想起他刚才的问题,恍然大悟,这厮果然是心中有事。
不过他一个沉睡了数万年的神兽也不是很懂人类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于是随口说道:“师父师父,何为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师父护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她若不护你,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师父?”
楚砚辞听罢神情有些恍惚,“是吗……”
“当然啊!她就你一个徒弟,她若不救你,岂不是没人继承她的衣钵了?况且,狼群是你自己灭的,救你的是你自己,她只是帮你拖延了一下时间而已。”
说到这儿佘子衿又打了一个呵欠,强忍着睡意继续说道:“至于她受伤断臂,这只能说明你这师父无能,怨不得旁人,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本尊,本尊助你消化体内狂躁的灵力,助你破丹成婴,又救活了你师父,实乃大显神通功不可没,不如你改投本尊座下如何?”
佘子衿侃侃而谈,声音里满是得意,自吹自擂不知羞耻为何物。
楚砚辞本不想理他,可此人实在是太过聒噪,不得不开口,“佘兄,若我记得没错,今日我本该是在思过崖静心修炼的。”
一句话堵得佘子衿哑口无言,是啊,紫雷是他引来的,楚砚辞是因为他才会受伤,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惨案都是因为他……
“咳咳,本尊突然有些乏了,夜色已深,改日再赏月吧!”
言罢佘子衿便将头缩进金翼下息了声,楚砚辞内视识海见此情景也缄默不再得理不饶人。
有了月光的照耀,昏暗的房间内多了些朦胧感,楚砚辞望着房顶那一根根整齐的沉香木神情淡然,相比刚才要释然了许多。
不论师父出于什么原因救他,这份恩情他都记下了,日后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他都要护师父周全。
楚砚辞刻意忽略着心中的那点异样感准备凝神入睡,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不远处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道惊呼。
“啊啊啊!”
他听到温翎的声音先是心中一惊,如惊弓之鸟般翻身而起,几乎是用飞的速度走到了门前,可当手碰到门闩时他又停了下来,原因无它,他感应到师父正在往他这边走。
“砚辞!砚辞!你睡了吗?”
温翎似是很激动,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欢喜,但又怕打扰他休息,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多了几分俏皮。
楚砚辞收敛气息,脚下微动,几步便回到了床上,迟疑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师父寻徒儿何事?”
“为师刚才成功引气入体了!”
温翎很是神气地挺了挺腰板,窈窕的身影倒影在门窗上颇为灵气,楚砚辞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身影抿唇一声轻笑。
“恭喜师父。”
“嗯!没别的事了,为师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好像就是特意跑来告诉他这一喜讯,长睫微颤,楚砚辞唇角边的笑意多了些温柔。
其实他早便知道师父可以成功,在她沐浴的时候,他就帮她引了一些灵力入体,只是他没想到,师父会将喜讯第一时间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