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翎心情愉悦玩儿水时,一直不曾松懈观察周边环境的楚砚辞突感水流异变,有什么东西似在缓缓靠近溪边,动静虽小却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师父!回来!”楚砚辞朝着温翎的身影大喊,脚下微动身形已然出现在了距离山洞数米的地方。
温翎听到楚砚辞在喊他,且声音焦急有些失态,她第一反应就是有危险,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起身撒腿就往回跑。
故而几乎是喊声刚落,楚砚辞便真真切切地抓到了温翎的手,男人神情一松,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目光凌厉似利刃般望向小溪。
再看溪边,一西瓜大小长着翅膀的尖嘴鱼忽地跳出水面,张开大嘴一下子扑向了刚刚温翎待过的地方。
只是可惜,这鱼扑了空,重重摔落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翻了个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然后灰溜溜地飞回了水里,尾巴一甩没了踪影。
水面微荡,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渐渐被水流所冲刷,就连那轮高悬的月影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飘荡开来。
眼见着那只大肥鱼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在视线里,温翎在懵了一会儿后无奈地微微仰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男人,哭笑不得。
从他身后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砚辞,不过是一条鱼而已,为师现在筑基修为,打它绰绰有余,何至于你如此惊慌失措?更何况为师就是来秘境历练的,你如此小题大做为师还怎么历练?而且……”
温翎吧啦吧啦说个没完没了,确实过于敏感的某人无话可说,低下头来乖巧地听着温翎的数落,眼睛却一直粘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小师父的手白白嫩嫩的,长指分明素雅,捏着又滑又软,只是她的中指有些轻微变形,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就像常年练剑的手执剑磨出的茧子,摸起来不是很舒服。
可偏生她是个不会舞剑的,这茧子又是怎么磨的呢?楚砚辞突然很想知道小师父以前是做什么的。
任温翎在旁如何絮叨,楚砚辞都充耳不闻专心打量着她的手,直到温翎发现他眼神游离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一瞧才发现两人的手还牵着,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干咳一声转了话锋。
“刚刚那是什么鱼?”
手心里的柔软突然消失,楚砚辞颇为可惜,掩下目光里的不舍,一本正经道:“回师父,是食娼鱼,群居,喜食荤腥,乃水中一霸,本该在另一处较深水域活动,不知何故突然出现在这儿。”
“哦是吗,为师知晓了。”温翎眼神飘忽,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显然是在找话题想尽快掩盖两人再次牵手的事。
自然,楚砚辞也看出了她的意图,虽心中不舒服,但还是顺势给了她台阶下,“这秘境中处处凶险,师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温翎赶紧点头,连连应是,“嗯,长夜漫漫,到天亮还得好一阵子,不如我们一起去打坐修炼吧,这秘境灵力充沛,正是修炼的好去处。”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牵强,映着月光多了几分为难,身子微微后倾,似是想与他保持距离,这微小的动作看得楚砚辞心中不爽到了极致。
“都听师父的。”
声音毫无起伏,楚砚辞脸上的温和悄然消失,转身率先走向山洞,纯白的衣摆无风自起,随着他脚步间的走动而鼓瑟着,颀长的身影孤傲又清冷。
待他一离开,温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她一个当师父的怎么能总和徒弟牵手,她要注意避嫌才是啊!蠢死了!
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收敛神情轻手轻脚走向山洞,一进去就见小徒弟正在阖眸打坐,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温翎想了想,楚砚辞是单一水灵根,水灵力可化冰凌,冷一些也正常,然后便心无旁骛地端坐到了角落里阖眸炼化周围的灵力。
而在她入定不久,这方楚砚辞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狭长的眸子幽暗似黑夜,游离在温翎身上像是在巡视自己的猎物,跳动的火焰将那张俊脸照得忽明忽暗,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