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温翎终于赶到清坞宗,魔尊纪寒澈得知自己媳妇丢了当即就下令撤兵,温翎藏在暗处,以杂草蔽身,眼睛飞速在大部队中搜寻。
“温姑娘是在找人?”温厄愁明知故问。
温翎敷衍地点了点头,“嗯,找一个大坏蛋。”
听见这个称呼男人额头青筋蹦了蹦,“那姑娘可找到了?”
“好像……没有哎。”搜寻了一个遍,在确定没有看到鬼修的身影后温翎喜上眉梢。
她起身,打算偷偷溜进清坞宗看看元明宗的那些傻蛋可有受伤,视线瞥到温厄愁时温翎蓦然想起什么,默了两秒后朝男人伸出手,手心朝上。
“之前给你的那些隐身符和丹药,还给我。”
温厄愁闻言直接怔住,表情瞬息万变,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温翎这么不要脸的,给出去的东西竟然还好意思往回要?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干嘛?不想还啊?”温翎蹙眉,不耐烦地晃动手指,“之前给你那些东西是让你在危急关头自救的,现在危机已过,你还拿着我的东西作甚?拿出来,快点儿。”
“……温姑娘误会了。”温厄愁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赶紧将东西递还回去。
温翎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接了过来,“现在魔尊都走了,我朋友没有危险了,我也没有危险,你也就不用想着报恩了,我夫君现在可能就在清坞宗,他这个人心眼小,见不得我身边有别的异性存在,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公子还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
温厄愁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再待在她身边,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他微微颔首,微垂的眸子里闪过狡黠,他拿出一颗红灵果打算当做离别礼物赠予温翎,不成想再一抬眼面前早已没了那抹红影。
这蠢货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拿着红灵果的手陡然收紧,汁水四溅,一团暗红色的光芒缓缓飘了出来,男人凝着那抹不知名的力量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这厮运气真的太好了,竟又让她躲了过去。
不过,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将那股力量收好,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看到原地又出现了一个和温厄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戴上面具换了行头,像是生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使徒,一身黑衣从头裹到了脚,若是温翎看到此人一定会惊得呆若木鸡。
她太认识这个人了。
温厄愁在邪肆地笑,面具下那张脸也在邪肆地笑,两人凝着清坞宗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不加掩饰的阴冷。
分身术罢了,以他的能力可以同时分化出数百个分身,只是分身越多,本体修为就会越低,故而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分身。
一个匿于黑暗,一个沐于光明。
温厄愁唤黑暗中的他为:温离愁。
厄寓意厄难厄苦,离寓意离别分离,无论是哪个名字,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他的存在就是为温翎带来厄难,愁绪,离别,以致万劫不复。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对话,他们宛若两个陌生人甚至连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紫衣站在原地没有动,而黑衣则径直去了清坞宗。
既然来了,总该要舔些血心里才畅快。
……
大战后,清坞宗乱做了一团,治伤的治伤,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人来人往乱成了一锅粥,温翎隐匿身形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元明宗众人的身影。
清坞宗有十二座峰,温翎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无意间瞥见一抹坠着圆月的纯白衣角才跟着找到了他们。
此一战元明宗死伤了数名弟子,躺在地上的尸体并排躺在地上一眼望不到边际,温烨州携小峰主们凝望着地上的尸体个个神情哀痛。
温翎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晃眼间看见了一张稚嫩的脸,那是一张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稚嫩的脸庞,脸上甚至还有未消的婴儿肥。
她记得这是新入宗的小弟子,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家伙,每次见她时都会笑呵呵地行礼唤她一声温师伯。
可现在怎么……怎么就睡在了冰冷的地上呢。
温翎不忍再看,她匆匆移开目光,绕过温烨州等人,藏身于人流中阔步走向主殿,在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储物袋,里面盛放着昔日众位师兄弟赠予她的丹药灵植,以及这些日子里她自己找到的一些天材地宝。
主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一幅山水画,画中有山有水有茅屋,看起来格外普通,可温翎知道,这画并不普通。
这里面画的是为温烨州诞下子嗣的那个女子的家,在温烨州的房间里就挂着一幅,若她猜得没错,这该是温烨州休息的房间。
温翎将储物袋小心地放在温烨州休息的床头,然后便悄然离开了。
不过走之前温翎在储物袋旁边还留下了一封信,她将青衫秘境水下的奇遇告诉了众人,这是早该告诉他们的。
她悄悄地来过,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温翎站在山脚回头深深地凝望着清坞宗,似乎透过那密布的峰峦在看着谁。
许久,温翎释然一笑,她收回目光准备去山下城镇等楚砚辞,这个坏家伙,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竟然都不回她消息,等找到他了,定要他好看!
温翎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尽显俏皮,她想过了,既然不知道楚砚辞去了哪里,那她就按之前约定好的在原地等他。
只是这个念头还来不及落实,温翎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山体崩塌的巨响,‘嘭’的一声将温翎吓得一激灵。
她一脸茫然回头,余威裹夹着灰尘海浪般四散开来,浓雾滚滚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被尘埃呛得咳个不停,不时挥动着手驱赶尘土。
待余威散去,温翎凝神向上看,这一看瞳孔震颤,惊愕在当场。
只见象征着清坞宗门面的那座直达云层的仙山像块豆腐似的被竖着均匀劈成了两半,而罪魁祸首正飞在半空恍若未闻地揉捻着自己的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待看清那人的装扮,温翎瞳孔骤缩。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