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梨这话说完,季景吾便沉默了。
今日一天,季景宣来找过他许多次,都被他避而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觉得有些无言对自己的二哥。
当初季景吾和他父亲是在亲信的护送下逃离军营的。
可在半路上依旧遭到了劫杀。
季景吾知道是他的亲随之中,有人出卖了他们。
他没来得及找出那人,就中了毒。
父亲也因此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让他变得不再那么相信别人,宁愿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我觉得你二哥其实应该没有什么坏心眼。”
“为什么?”季景吾对宋月梨的判断有些好奇。
他们两人也就是昨天见了一面,宋月梨为何会得出这种结论?
难道他对自己兄长的了解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宋月梨却笑出了声,说他是当局者迷。
“你是不是忘记了?小黑是被狼群养大的孩子?”
“他可是最为敏感的,而且直觉最准。最懂得趋利避害,他既然能够与你二哥还到一处去,不就是证明你二哥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吗?”
宋月梨说完,冲着季景吾眨了眨眼睛。
这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对上他那双清澈干净的眼,季景吾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他本来还觉得宋月梨说的是无稽之谈。
可现在才明白,傻的竟然是自己。
“我确实是当局者迷了。”季景吾喟叹了一声,看着宋月梨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也越来越喜欢。
只是宋月梨没能看出来这满满的爱意,只觉得季景吾对自己越来越温柔了。
季景宣就在他们的窗户外边偷听。
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除了有点感谢宋月璃之外,更多的是牙酸和心疼自己。
他啥时候才能娶上一个贤惠的妻子?
“乖,现在外面天太热,你就在屋子里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二哥聊聊。”
宋月梨本想说,她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又想了想,这两人兄弟之间肯定有什么私密的话,不方便告诉自己,便就没有开这个口。
“那你早去早回,今天我想吃点口味重的,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宋月梨也不客气,她可是功臣呢!
“好,我去找找。”
季景吾答应的很爽快,临走前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
宋月梨伸了个懒腰,觉得在这古代的日子也挺惬意的,要是能连上网通上wifi,再来个手机就更加惬意了。
其实,按照宋月梨自己的体悟,现在的天气远,没有现代社会那么热。
不然的话冻着四十来度的天气,把人都能烤干了。
但这让宋月梨不由得怀疑,为何现代的夏天会越来越热……
宋月梨还记得昨天第一次骑马,大腿根上被磨破了。
忙翻出了药膏,打算给自己上上药。
可她撩开衣服之后,就愣住了。
她记得他昨天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呀。
宋月梨:……
该不会是我自己想的那样?
宋月梨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从自己脑门上飞了过去。
‘系统系统你告诉我,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季景吾帮我换的?’
【是的呢,宿主。不仅如此,他还帮你上了药哦!是个十分贴心的好男人呢。】
‘哦你个大头鬼啊!我还是个清白的黄花闺女呢!我一点也不想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被人看光我的身体!’
【宿主,我不理解。他不是你合法的丈夫吗?】
宋月梨:……厄,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之前他不就是把夕景几乎看光了吗?
但想想,她又觉得十分别扭。
总觉得,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了。
但这个事好像跟系统没什么关系,它就是一个木的感情的系统而已。
‘算了,没事了。’
宋月梨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了。
季景吾和季景宣两个人开始喝酒。
昨天他们找出来的酒,有一半用来了消毒,剩下还留了一半,季景宣这时候全拿得出来。
“有兄弟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坐饮酒。”
“是啊,我十二岁的时候你便离家出走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及冠,而你……”
季景吾没有说下去,他只是闷闷的喝了一口酒。
“唉,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
“为何不提?”季景吾瞪了一眼季景宣:“若说不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你我又如何继续做兄弟。”
“咳,没这么严重吧?”
季景吾抿着唇不说话。八壹中文網
“好吧,那我就说了。”季景宣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畅然又夹杂着几分,不好意思。
“你我之间差了六岁,你未出生之前,我才是季家下一任家主的培养对象。”
“又是家中的独子,自然是备受重视。”
“便养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父亲对我其实是很失望,但因为家中再无男丁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够……变得沉稳。”
说到这里季景宣自嘲的笑了笑:“可性格哪能由自己定呢?”
“我也不想如此跳脱,可从小,我便是被人众人捧着的,不知人间疾苦,又怎么能体会民生。”
“再加上,忠言逆耳,便只想听那些奉承的话。”
“后来就有了你。”季景宣看这季景吾道:“古人自说三岁看老,你从小便表现出来沉稳的气势,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太多了,一下子便吸引了父亲的眼球。”
“父亲不再重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
“我觉得我受到了家里人的排挤,他们不再把我当做高高在上的下一任,我小小年纪便感受到了世态的炎凉,再加上有人撺掇……我……”
说到这里,季景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我又不忍心看着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被你夺走。”
“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直到是眼不见心不烦……一切都能成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