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梨听完季景宣的豪言壮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这两人的性格,是生反了。
我若是季家家主,也会选择季景吾继承家业。
“哎呀,你这二哥真是……放浪形骸。”
“唉。”季景吾叹了一口气:“总归是我欠他的。”
“什么欠不欠的?”
“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离家出走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你从中阻挠不让家里人找到他的。”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还要指望你一个小孩子去找另外一个小孩子?”
“但家里人为了我,没去找他。”
宋月梨发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家男人还是太单纯了:“真是的,你怎么会觉得季家没有人找他!”
季景吾将宋月梨发丝轻轻挽起,给她扎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只用了一根簪子固定住了。
宋月梨感受到了自己头上的不同,忙伸手摸了摸。
“呀,你怎么会?”
“昨天找人现学的。”
宋月梨抬头看着季景吾,见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忍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昨夜那点小纠结,全被宋月梨抛到了九霄云上了。
这夫君实在是太棒了。
“要是以后你会裁剪衣服缝补衣服,我都不会意外哦。”
“你这是在暗示我吗?”季景吾挑了挑眉:“若是你想让我去学,我便去。”
“你不怕别人看到你拿针绣花,笑话你。”
“有什么可笑话的?”季景吾傲然道:“我宠我家娘子,关他们屁事!”
“那确实。”宋月梨故作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哎呀,你现在对我这么好,要是那天发现你其实不爱我,等回忆起你为我做的这些傻事,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季景吾这么喜欢自己,如果一旦发现自己不喜欢他,他会不会把自己弄死?
宋月梨虽然没谈过几个男朋友,可是有丰富的现代阅读经验。
在她看来像季景吾这样内敛的人,一旦把人放进了心里,那就是至死不渝的局面。
不过好在自己对于他的攻略程度只有70,应该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不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
季景吾道:“若是哪一天,你我分开了,也一定是因为我错的不够好,所以你才离开我的。”
宋月梨没有回应,她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
“我们该出发了。”
“嗯。”
季景吾里闪过了一丝黯淡,但很快被其他的情绪也没了。他其实很希望能听到宋月梨对自己的承诺。
但他又清楚的明白宋月梨不会说。
他能够从宋月梨的眼神之中分辨出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有依赖,有崇拜,有看重,有喜欢,但独独缺少了爱。
他也分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知道那只是喜欢。
大概是他明白自己对宋月梨的感情变了质,变成了爱之后吧。
宋月梨坐在马上之中,季景吾充当着车夫。
原本季景宣是要帮着配一个车夫的,被季景吾拒绝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把小黑这个第三者给弄走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过来?
宋月梨在马车上看到了许多纸钱,还有元宝蜡烛。
“景吾……”宋月梨低低的叫了一声。
季景吾耳朵尖,听到了,问她怎么了?
“你怎么想的如此周到?”宋月梨都忘记了要去自己母亲坟前取东西,又怎么能空着手过去,不祭拜?那岂不是不忠不孝吗?
“我知道你一定是忘记了,所以便让二哥帮忙准备这些东西。”季景吾笑道:“这次遇上二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总归是没有怠慢岳母了。”
“嗯。”宋月梨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灾荒之年能弄到这些东西实属不易。
“所以我说我离不开你呀,你试试帮我想的这么周到,日后你要是把我抛弃了,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活下去?”
明知道她说的这一句其实就是客套话,就凭着她身上的那一身医术,就不可能把自己饿死。
“是啊。”季景吾道:“你我,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分开,我若是失去了你也觉得天都要塌了。”
宋月梨没把这个话放在心上,不过心里却暗自乍舌,季景吾说情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对了,你到底和季景宣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他怎么会帮咱们做这么多事情,还把小黑的事儿也揽了过去。”
宋月梨这才想起来之前还没来得及问季景吾和季景宣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交易。
“这事不好说。”
季景吾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开心,但他却故意用了十分平稳的语气。
“怎么都不好说法?”
“这事儿要讲的话得讲好久。”季景吾道:“你想听吗?”
“听啊,为什么不呢?”
宋月梨掀开了帘子,坐在了季景吾的身边。
两人并排坐着,季景吾把自己当时如何威逼利诱季景宣的事情说了一遍,把宋月梨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季景宣十分怕承担责任?”
“算是吧。”
季景吾也觉得有些好笑,原本这些是他小时候就想要的东西,可现在他把他送在了他的面前,他却直接拒绝了。
“我记得他小的时候非常稀罕家主的位置。”季景吾喟叹了一声:“这出去闯荡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性子给磨平了,倒是让他养出了这样一副散漫的性格家族的事情,他也能不闻不问。”
“不过我倒是很庆幸,那日他没有回到家中。这样才帮家里保存了一丝血脉。”
关于季家的事情,季景吾一直没有派人去打听。
以前是没有人可以打听,现在则是不敢打听。
“嗯,也是。”宋月梨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你二哥活像个孩子,无忧无虑自然是觉得没有本事承担起这么重的责任,所以才不愿意承担。”
“这比起那种,明知道自己不行,却非要他练诠释,掌握权力的人要可爱多了。”
“是啊。”季景吾道:“所以我才能拿着这件事情去威胁他,而不是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