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吾终于意识到,宋月梨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这消息过于震撼,让季景吾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改进那些土雷。”
宋月梨点了点头。
季景吾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这……”
“你让我缓一缓。”
宋月梨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并不催促他做决定:“我只是与你说一声,我会这什么东西,至于用不用还是得看你。”
“更何况我们想要量产,那些原材料可不好弄。”宋月梨不以为意的说道:“所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排的事情,不如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先弄原材料。”
说吧,宋月梨伸了个懒腰,天色已经太晚,若是在往常,宋月梨也许会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将就一夜,等天亮了之后再往回赶。
但今日,宋月梨没有,她也不想将就,主要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过金贵,这样席地而睡实属浪费。
“不如我们找个山顶,将这些烟花放了吧。”
宋月梨提议。
“爬山?”
季景吾提了一句,他倒是有力气,就怕宋月梨觉得累。
“那还是不要了。”宋月梨忙摇了摇头,她是那种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
今日已经走了够多的路了,她不想再去爬山。
“不如去前面,那边有一处开阔地,用来放烟花不错,”季景吾回忆着来时的路,道:“你觉如何?”
“好。”
两人便在一处山坡,生了火堆,将烟花依次点燃。
华光映照之下,这两人静坐在一处,看着绚丽而短暂的烟花,宋月梨伸手想去触碰。
“你看,多美呀。”
空中漂浮着一只彩凤,流光溢彩,有种别用的灵动。
“嗯。”
季景吾应了一声。
“若是,人生如这烟花一般绚丽多彩,似乎也不枉走这一遭了。”
“烟花太短暂。”季景吾道:“虽然绚丽,但未免显得有些悲壮。”
他这是不赞成宋月梨拿烟花比作人生。
“十几年很长吗?”宋月梨轻笑出声:“若是长的话,为何会有人想要长生不老,与天地齐寿?”
“不说这些了。”
“季景吾,我想像这烟花一样,拥有一个绚丽多彩的人生,你会陪我吗?”
那只彩凤映入了宋月梨的眼里,季景吾看着她,终于明白了她与自己的那种隔阂在哪里。
是心境。
还有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破碎感。
此时的宋月梨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儿,像是某种虚幻出来的怪物。
她随时会离去,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掌控。
季景吾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会尽可能的将一切事物掌控在自己手中,以避免再出现之前季家全族被灭的情况。
可他无法掌控宋月梨。
他害怕。
不。
也许是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她。
那种感觉若隐若现,让他总是处于一个不够稳定的状态。
“你不要做烟花。”
季景吾握住了宋月梨的双肩,平视着她的双眼:“你不可以是烟花,就算拥有绚丽的人生,也不可以如同烟花那般的短暂,我要你长长久久的陪伴在我的身边。”
宋月梨只是笑了笑,随后便道:“唉,我困了,走吧,早点回到马车那边,我还能睡上半夜。”
到底是没能给季景吾一个真心实意一的承诺。
宋月梨原本可以用谎话欺骗季景吾的,如同他之前说过的,很多次那般。可这次在烟花之下,她不想撒谎,不想欺骗自己的心。
更不想给出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你为何不回答我?
季景吾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他已经从宋月梨的态度知道了答案,但依旧想自欺欺人。
“好。”
那些烟火用掉了之后,马背上便可以坐下他们两人了。
一路风急电掣,两人再无对话,似乎是各有各的心事。
等回到马车处,见车夫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将这里当做了一个小型的营地,搭起了帐篷,宋月梨十分满意。
“总算可以睡一觉了。”宋月梨活动活动了脖子:“明日不到午时,不要来吵醒我。”
便随便进了一个空着的帐篷。
季景吾没跟着进去,他踯躇在门口,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火堆边。
他手下几人觉得奇怪,一边给旁边的灾民发着面粉糊糊,一边不住地拿眼偷瞄季景吾!
是不是还小声的交流几句。
“咋回事?”
“老大和夫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啊。”
“你也看出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就是说!以他俩之前那个黏糊劲儿,夫人进帐篷,老大绝对要跟着进去的。”
“你这话说的,像咱们老大就是一个色鬼。”
“狗屁。”车夫骂了一句,粗暴的搅了搅面粉糊糊:“你见过咱们老大跟其他女人这样过?”
众人齐齐摇头,所以才觉得奇怪。
“要不咱们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这老大好不容易讨一个媳妇儿,再把媳妇给弄丢了,不得打一辈子光棍啊。”
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也是有些发愁,他也没讨上媳妇儿,知道讨媳妇儿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说什么傻话!咱老大是什么人物?!多少小娘子上赶着要跟他成亲,怎么就会没人要?”
这几个人说话担心季景吾会听见,离那边比较远,声音又压的低,季景吾没听见。
可他们选的这地儿离着宋月梨的帐篷却是十分近,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之举。
宋月梨很累,可精神依旧亢奋,此时并没有睡着。
听着外面的人稀稀疏疏的谈话谈的还是她跟季景吾,忍不住便听了一次墙角。
“有多少小娘子?说来听听呗。”
“就咱们爷们知道的,那京都之中数得上名号闺阁小姐,都是咱们老大的爱慕者,有不少还往军中送过信,说的都是一些孺慕之情。”
有人扯了扯说话,扯了人的袖子,他有些不耐烦:“我还没说完呢,扒拉我干什么?”
“你没觉得刚刚问你话的人……有点像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