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对宋月梨赞不绝口,苏子嫣气得差点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宋月梨脸上挠破。
不过既然昭文帝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忍气吞声。
见自己的闺女面色铁青,丞相夫人压低了声音,安慰了一句:“她爬的越高,等一下就会摔的越惨!”
苏子嫣呼了一声,朝丞相夫人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
三十人迅速决出了十五人,开始了最终的比试。
宋月梨将那张纸握在手中,低头思索着应对之策。
皇后娘娘对着昭文帝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不知是否想好最后一题了?”
昭文帝饮着茶水,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盛康十年,你可还记着?”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满朝的大臣们,也是神色肃穆。
盛康十年是十一年之前,宋月梨还未出世,故而宋月梨并不清楚昭文帝为什么会提到那一年,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后娘娘说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当年可是个大事。江南的洪水,西北的干旱,还有北楚国的入侵,以及南疆的觊觎。我朝内忧外患,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陛下将江南的库房搬得干干净净,为了不让路上的官员贪污,亲自将所有的赈灾银都运到了南方,差点就把自己的命给……”
但这一点,在座的大臣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丞相接着说道:“陛下为我朝尽心尽力,是我等的榜样。”
“是啊,当年天灾最大的时候,陛下和后宫娘娘们都是一天两顿,也就是陛下这般爱护百姓,我朝这一次才能脱困。”
“对对对,多亏了陛下的治理!”
“子民们都要感谢您的龙恩!”
………………
昭文帝扬起一只手,制止了这些阿谀奉承之语,然后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年,粮荒严重,无论是江南,还是西北,又或者是北楚边疆,都是急需粮种。然而国库粮食,却不足二十万石。军队需要粮食,不然士兵饿着肚子,守不住自己的家园。江南缺粮,一夕之间不知多少人变得穷困潦倒。西北缺粮,连续几个月的旱情,导致那年的秋季,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国库也就二十万石粮食而已。我要问的是,这二十万石的粮食,若是落到了你们几个孩子的手里,会怎么安排?第三道题目,就是这样。”
昭文帝说出了第三道题目,宫里的人就搬出了十五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笔墨纸砚。
这是一座类似于科举的殿堂。
很明显,昭文帝这次是要考校这群未出阁的姑娘们的学识,以及协调与算术的本事。
当他说出这道题的时候,满朝文武都不禁有些担心,这道题,与其说是选择妃子,倒不如说是选择一位能辅佐一国之君的皇后。
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应该如何完美度过这一关,不过,昭武帝并没有她们太多时间,而是命令十五名女子,立刻回答问题。
这道旨意一出,陈公公就将一只香炉放在了桌子上,点着一根香,这是一根很长的香,
估计至少可以烧上半个时辰,而这个时间,就是考核的时间。
见几位小姐的脸都变得煞白,谁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没错,那些姑娘,最大的十八,最小的,也只有十四,哪里知道,十一年之前的一切?
就算知道,她们也不知道这二十万石的粮食到底有多大的分量,能养活几个人。
这道题,简直就是问到了她们的知识死角。
这句话,也让她们对自己的认知有了新的认识。
宋月梨站在书桌前,看着那张纸条,眉头紧锁,似乎也在为这件事发愁,与寻常闺秀一般。
可实际上,宋月梨心中所想的并非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她心中所想的,正是君年留下的那张字条。
这张纸上,只有三个字。
第一个是红苔。
宋月梨当然不会不认识红苔,她对药材颇有涉猎,当然明白红苔是红薯的另一个名字,又叫地瓜。
她很好奇,君年是如何得知皇帝会考核粮食的?更何况,君年还提醒了她一句,这是在帮助她作弊吗?这个君年,到底想说什么?答应跟她结婚了?
宋月梨走神之时,苏子嫣也完成了所有的应对之策,一副娟秀的钗花小字出现在纸面上,让人看了都要赞叹她才华横溢,美艳不可方物。
其余的女子,也都拿起了手中的毛笔,写下了自己的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她们都不会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否则就太丢人了。
唯有宋月梨,纹丝不动。
四王爷君崇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不过如此。”
二王爷君岚说道:“宋姑娘,你要是回答不出来,就直接弃权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宋月梨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眼前的纸张上。
君岚和君崇两人顿时大怒,刚才宋月梨的表情,明显是在说,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君崇咬牙切齿的说道:“二哥,你说这宋月梨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为何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君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等我将她擒下,放在床榻上拷问一番,自然会给你答案。”
君崇愕然:“二哥,你还觉得你吃的亏不够?
君岚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
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一炷香很快便烧完了。
君年状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杯子,目光却是落在了宋月梨身上。
见其他未出阁的姑娘们都在认真地写着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宋月梨却只是在最后一杯茶时间里,随意地在纸张上画了一圈。
君年若有所思。
他给宋月梨讲了一种需要五年时间,在东州境内才能找到的东西,不知宋月梨能不能用得上,又是否能认得出红苔。
若是宋月梨知道如何使用,又知道这些红苔,难道说……
君年摇了摇手中的杯子,里面的液体在杯子中翻滚,却没有一丝溢出。
他刚要看向宋月梨,耳畔就响起了君岳凄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