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遗憾,你还能帮她弥补?”贺兰临漳觉得洛夕瑶简直是异想天开!
洛夕瑶推开他,“为何不能?你也说当年的事情无据可查,那么,你又如何知道大长公主的子女被绑,驸马造反……同敬德帝和东齐帝无关?”
贺兰临漳一惊,皱眉道:“我会让隋先生去查。”
“查仔细些。”洛夕瑶道,“敬德帝运气好,东齐帝也运气好?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荣慧大长公主进宫,一能安抚杨太后;二能震慑后宫,宁馨公主自然也不敢再闹;三来,若她真那样厉害,定然能劝住洛夕瑶,让她心甘情愿遵旨和亲。
而这,也是洛夕瑶的机会。
若是荣慧大长公主心中有恨,那可就太好了。
贺兰临漳捏了捏她上过药膏的手,九娘敢得罪人、敢动手,不止是胆子大,心也大,什么都敢想啊!而他听后觉得很有道理,还要安排人顺着她的思路去查,这就是本事!“时辰不早了,我得出宫了,明儿再来看你,你好好休养。”
洛夕瑶笑,“放心,我也会累,不会时时刻刻惹是生非的。”
贺兰临漳的到底不放心,思量再三,凑近她说了两个名字,“这二人能不动就不动,可你若真遇危险,一定要去找他们,他们会将你藏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来。”
洛夕瑶心下一动,小安子会不会是上次在宫宴中引起她注意的小太监?会是他吗?
这次入宫,洛夕瑶还要办一件事,就是查一查那个小太监的身份。
慈安宫,荣慧大长公主正在劝杨太后,“太后娘娘,您就是不喜洛九娘,也不要时时将她挂在嘴上。不看她也要看陛下不是?她可是陛下属意和亲漠北的女娘。洛九娘是抗旨了,可陛下让人砍她头了吗?她能活蹦乱跳地在您面前碍眼,难道您还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她今日和宁馨动手之事,您别说您看不出是宁馨挑衅在先。”
杨太后哼了一声,“是又如何?莫非在大姐眼中,天子犯法真能与庶民同罪?宁馨贵为公主,找她麻烦是看得起她!何况小十一满月宴时,是洛九娘挑衅在先!若不是她仗着舌尖嘴利欺了宁馨,宁馨会去找她麻烦吗?还不是她活该?”
荣慧大长公主这辈子见过最蠢的人,非杨太后莫属。老了老了,她为何要遭这种罪,同杨太后说话?“太后!”
见大姑姐皱眉,杨太后缩了缩肩膀,她还是很怕荣慧大长公主生气的,“知道了,哀家以后不说就是。可是哀家不说,此事也不能就如此算了吧?不然皇家颜面何在?”
有你这个太后在,皇家早就没有颜面了好嘛!
若不是敬德帝力保,东齐帝又是个孝顺的,荣慧大长公主当年就会在东齐帝登基时弄死杨太后,让杨太后随葬敬德帝。
可惜……
她是真的后悔。
荣慧大长公主语重心长道:“陛下请我进宫教导洛九娘,可见洛九娘和亲之事不可更改。漠北使者已进京,定然带来漠北大国师对东齐的问候。你就是不看其他,总要心疼你自己的儿子吧?东齐如今面上花团锦簇,陛下却始终提防漠北和西蛮,你帮不上忙,也不要拖后腿。”
若是换个人,她都不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可面对杨太后,她不把话掰开揉碎了说,杨太后就听不懂啊!
“贺兰临漳回漠北之事,最多不过一个月就见分晓,圣旨一下鸿胪寺准备些日子,两个月内,他们一定会离开东齐。你在慈安宫,洛九娘也不会在淑云轩多久,两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对不对?”
杨太后恨恨道:“两个月?两个月够她把皇子皇女欺负个遍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杨太后拉着荣慧大长公主的手抱怨,“大姐常年在梅林别苑,不理世事,不知道洛九娘办的那些恶心事!大姐不会以为她只是打了宁馨吧?她还……”
荣慧大长公主无语,洛夕瑶是性子不好,可她又不是疯子,她能无缘无故动手得罪二皇子府和承恩公府?她已看过陶女官布置的功课,也看过洛夕瑶的罚写,那些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耐烦跃然纸上,洛夕瑶不也未将陶女官如何?洛夕瑶真想如何,绝不可能放过陶女官这个软柿子,非要同宁馨公主死磕到底。
“事出必有因,你就不能想想洛九娘为何就冲着宁馨、二皇子还有杨盛出手?”
“我当然知道!”杨太后也不哀家来哀家去了,同荣慧大长公主一样你你我我起来,气得已经不知道拿架子了,“她针对宁馨是因为宁馨是我的孙女儿,招惹二皇子是因为她勾引不成心有不甘,至于杨盛,还不是因为杨盛是我的小辈?洛九娘这个小蹄子就是恨我!大姐没听到宫宴时她说我的那些诛心之语,我当时恨不得就死在宫宴之上。若不是皇帝和皇后劝我,大姐今儿入宫,就见不到我了……”
说着,杨太后呜呜哭了起来。
荣慧大长公主看着低头哭泣露出一节脖子的杨太后,她动了动手指,将掐死太后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压下去,“你若真如此想,我让人去查一查当日宫宴发生的事,看看洛九娘被关在阁楼中,到底是谁的手笔!还有承恩公府杨家,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了洛九娘的侍女,简直无法无天!”
“至于宁馨,她不是小孩子了,我回头会同陛下说,让陛下早日给她找个驸马,成了婚,也就长大了,不会继续毛毛躁躁,成日惹是生非!”
“大姐!”杨太后不干,“宁馨是我心头肉,怎能随随便便嫁人?”
“公主成婚礼部是有规制的,如何叫随随便便?”
“……反正不行!得多看看才行!”
“只是说与陛下听,又没说让她立时成婚。”
杨太后一听,心下大安,“我就知道大姐不会委屈孩子。大姐,你不要只听其一不听其二,承恩公府可不知道哪个是洛九娘的侍女,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是吗?”荣慧大长公主耐心告罄,声音阴沉,“你是不是觉着你坐上太后之位,杨家有了承恩公的爵,杨姓就高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