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来想搅浑水的人很多。
只是……想要害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想要利用她的人也要能付得起代价才是。
洛夕瑶可不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能任人随意拿捏。
“扫洒日日走哪条路，芳菲清楚吗？”
芳菲点头：“奴婢清楚。”
“你可敢随着茯苓去院子中走走？”
芳菲脸色虽然苍白，却目光坚定，“奴婢敢。”
茯苓不用洛夕瑶开口就站到一边，“奴婢这就带着芳菲姐姐巡一巡淑云轩。云片在这里陪着姑娘，还请姑娘保重自己。”
洛夕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针，“放心。哪个敢擅闯我的地盘，我就让他变成刺猬，从这里爬出去。”
大雨下了一夜，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吴嬷嬷推开院子门的时候，就见一身天青色衣裙的洛夕瑶正撑着伞站在外面，她一愣，连忙冲出去，“姑娘有事让人通传一声便是，怎么能冒雨等在门外？”
洛夕瑶冰冷的手搭在吴嬷嬷的手上，“嬷嬷别急，我也才到不久，想着这个时辰您定然是要开院门让人收拾院落的。更何况疾风骤雨，定然吹落不少花叶，您这么能干，如何会不让宫人趁着天未大亮收拾干净？”
吴嬷嬷深知洛夕瑶一大早过来不可能只是问问宫人有没有收拾干净院子，她让人先取披风过来，不顾大雨将披风披在洛夕瑶肩上，“姑娘可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不爱惜身子。”
“多谢吴嬷嬷。”洛夕瑶走到廊下才将伞交给吴嬷嬷，“大长公主可醒了？若是大长公主还在休息，我可以等一等，不急。”
“大长公主每日醒得都很早，若不是下雨，大长公主还要在院子里散步的。”吴嬷嬷也没让洛夕瑶等，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花厅，“大长公主说过，九姑娘最知轻重，您不管何时过来，都可以直接带您过去。”
荣慧大长公主正在喝参茶，她见到洛夕瑶有些意外，却亲切地招手拉着她坐身边，“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是。”洛夕瑶直言道，“方才扫洒的宫人发现了一些东西，因是在宫里，我不好擅自处理，只能来求大长公主您了。”
荣慧大长公主微微蹙眉，“皇后娘娘说过，你在宫中一日，就是这淑云轩的主人，你都不能处理……到底是何事？”
洛夕瑶掩着唇在荣慧大长公主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荣慧大长公主的脸立刻就变了。
吴嬷嬷十几年未在大长公主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色，她知道此事定然不小。
能让大长公主变了脸色，此事定然事关江山社稷。
“东西在哪？”
“我让茯苓收起来了。”
“茯苓？”
“是七哥送给我的人，他担心我在宫中做事不便，所以送了两个我熟悉的丫头过来。大长公主放心，茯苓忠心，也可信。”
荣慧大长公主看向吴嬷嬷，“你去找茯苓将东西拿过来给我。”
洛夕瑶抱歉地看向大长公主，“我不跟着，茯苓不会交的，还是我带吴嬷嬷过去吧！”
荣慧大长公主摸了摸花白的鬓角，“也好。此事交给我，你寻常如何就如何，不要露了风声。”
“您放心，我明白。”
明白？你明白了什么？
荣慧大长公主也喜欢说这两个字，可此时听到，却莫名觉得刺耳。
就如同洛夕瑶说茯苓忠心可信一样，茯苓的忠心是对谁的？可信又是多谁呢？
茯苓送走吴嬷嬷后，同洛夕瑶回禀：“东西已都交给吴嬷嬷了。姑娘，此事就真的放手了？”
洛夕瑶摆弄着花瓶里的花枝道：“烫手山芋不送出去难道留着吃啊？”
“可是……”
云片道：“你真笨！姑娘这是明显想要坐山观虎斗呢！”
她们进淑云轩太晚，自是没赶上姑娘血祭，私下里云片叹息过好多次呢！她甚至还缠着芳菲和芳芯让她们讲过好几次血祭那日发生的事。
有疑问的时候，还请教过洛夕瑶。
比如沾了血的线香是如何做的？又是如何引燃的？
洛夕瑶很信任她们，每次都很耐心解答。
所以茯苓和云片知道这事被牵扯进来的都有谁。
“姑娘是觉着此事是冲着大长公主来的？”茯苓问。
洛夕瑶道：“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东西埋在大长公主院墙外面，里面的东西又是……若是强推到我这，也太过于牵强了，我都答应和亲漠北了，再这样做没有意义。何况还有血祭一事，若我出手，不是太明显了吗？”
“你们可以再想想陶然居发现了什么……”
茯苓恍然：“姑娘是说，有人想用此事挑拨大长公主和陛下的关系，还有人借着此事想将尚书府也牵连进去？事情都那么久了，就算信是真的，再翻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何况信也未必是真的。”
洛夕瑶但笑不语，茯苓就知道不用再问了。
信一定是假的，可人心却是很容易被挑动的，更何况是东齐帝这个疑心病重的君王？
洛夕瑶将修剪下来的花枝放到一边，又让云片取来她做的线香，“找盒子装成六份，给哪里送，你们清楚的吧？”
六份，自然是杨太后、贵妃、淑妃、丽昭仪、怡嫔还有宁馨公主那里了。
“奴婢这就去送。”云片立刻让芳菲帮忙找盒子。
芳菲不知她要做什么，却也没有问。
用过早饭，洛夕瑶就去皇后那里请安。
皇后笑道：“平日不见你，下雨倒是勤快。”
洛夕瑶福身行礼，被赐座后道，“平日里皇后娘娘宫中人太多，这会儿下雨，您体恤发妃嫔，定会免了她们的请安。九娘也只能趁着雨天过来同娘娘说会儿话。”
宁馨公主来得比洛夕瑶早，她嗤笑一声：“是啊，淑云轩离母后这里很近，就算下大雨，走过来裙摆也不会湿呢！”
洛夕瑶笑：“莫非公主的裙子湿了？”她啧啧两声，“那我可没有办法。我进宫衣裙可没带几件换洗的，宁馨公主若是想换衣裙，只能求皇后娘娘了。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让人送去给宁馨公主，既然公主在这里，我也就不用让人跑一趟了。”
她回首对云片道：“东西呢？”
云片双手递给洛夕瑶，洛夕瑶又不客气地丢到宁馨公主身上。
“什么啊？”宁馨公主打开一看，怒道：“洛九娘，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