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嬷嬷跪在地上,“太后娘娘的参片是由老奴保管,可老奴怎么会换太后娘娘的东西?老奴一辈子跟在太后娘娘身边,无子女也无亲人,老奴就算要换太后娘娘之物,也得有所图才是。可老奴为太后娘娘保管了一辈子贵重之物,从未丢失过一件,那些宝石玉器随便拿一件出来,哪个不比老参贵重?老奴从未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察。”
杨太后意识到了什么,担心身边的人被卷进其中,“皇帝,嬷嬷跟着哀家多年,为哀家连命都可以不要,又如何会为一些身外之物换了老参片?哀家相信她绝不会做下背主之事。趁着所有人都在,还是要彻查为好!这种事情不可能主子动手,若是随从做的,不如这就把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个审。”
老嬷嬷点头道:“还请陛下彻查,还老奴一个清白。”
东齐帝坐在主位扫了眼众人,肃然道:“查!”
刑部马大人立刻同慎刑司洪公公一起,带上禁卫军搜查。
能参加围猎的人中,品级低的官员帐篷的位置很远,又是多人住在一起,人多眼杂,几乎没有机会做下此事。
不过东齐帝都说搜查了,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当白茹被带过来的时候,洛夕瑶目光冰冷,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看来不必查下去了,一个九娘留在尚书府的婢女能出现在围场中,定然不单纯。太后娘娘煮汤药的地方又在我的帐子附近,想来白茹定然在附近晃了几圈,被看守附近帐子的随从和侍卫看了个清清楚楚。”
贺兰临漳道:“九娘是随小王的马车一路行来,随行人员中,并没有这个丫头。”
洛夫人的面色也难看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茹明明在陶然居,出发前,管家给臣妇看过名单,白茹不在随行之列。白茹,你是怎么来的?在太后娘娘参汤中做了手脚的人真的是你?”
杨太后冷哼一声,道:“也就这等眼皮子浅的人才会换了老参出去卖!想来你是要往参汤里下毒,想着反正要毒死哀家,不如把老参换出去便宜了你。说,是哪个黑心肝的指使你做下此等恶事?”
二皇子奇怪道:“商陆虽然有土人参之称,可也并不是随便能在街边挖到之物,这样一个丫头,如何能有炮制好的商陆?何况皇祖母的参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若是没有内应,她如何能换走老参?”
杨太后淡淡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方才太医已经说过,这商陆虽然也能药用,可同老参比起来,却是云泥之别。她都要给哀家下毒了,想来定然为此费尽心思。”
“不错。”老嬷嬷道,“宫婢熬煮参汤时,老奴会将包好的参片和药材送过去,今儿送药时,却有一个人撞到了老奴,不过今儿是围猎第一天,老奴知道各处的人都很忙碌,也就没有在意,想来她就是那会儿换了老奴身上的药包。不过……撞老奴的人并不是女子,而是个小内侍。”
贵妃露出惊讶之色:“莫非真的有人同她里应外合?这个丫头进过宫?不然怎么能让宫中内侍同她配合?哎呀,她是洛九娘的丫头,总不会是……九娘,你若是缺银子你可以直说,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那样疼你,就算母后对你严厉,你也不该如此……”
洛夕瑶冷冷地望着她,“贵妃娘娘这就给我定罪了?陛下和皇后还没有开口,请贵妃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觉着为陛下诞下皇子,便可为所欲为!贵妃身份再尊贵,也是妾!正妻一言未发,一个妾跳来跳去,很好看吗?”
“洛九娘!你给我放规矩点儿!”二皇子如何能让母妃被洛夕瑶踩在脚下,他高声道:“父皇,如今人赃并获,洛九娘就开始胡乱攀咬起来!母妃说得难道不对?被搜出来不在名单上的婢子是洛九娘的人,而洛九娘在宫中住了好些日子,完全有机会能收买人手,同她婢子里应外合。”
“父皇,儿臣虽没有同洛九娘见过几次,可就如此,儿臣都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一个从未经过宫,从平城而来的婢子,如何会想到要害皇祖母?父皇,她如此侮辱母妃,定是心虚无疑。母妃一向尊重母后,她也是担心皇祖母的身体才焦急开口。洛九娘如此挑唆,岂不是寒了母妃的心?”
贵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委屈万分的样子。
二皇子目光冷然,一片杀意,“洛九娘,你丫头都被捉了,你还不实话实说?其他不说,你就给大家好好解释解释不在名单上的丫头,是如何出现在你帐子里的?”
毒杀太后,可是杀头大罪。洛夫人如何能让洛九娘担上这样的恶名?她眉心紧蹙,跪在东齐帝面前:“陛下容禀,九娘言语冒犯贵妃娘娘也是情急,她一小女娘,哪里遇到过此等可怕之事?白茹这个丫头带伤入京,进了尚书府后,几乎足不出户。尚书府的门房成日有人,她出入尚书府,都是记录在案的。贺兰王爷来接九娘时,九娘只带了一个嬷嬷三个婢子,随从都是贺兰王爷安排的。臣妇随着老爷出府时,队伍中也没有此女。还请陛下让人去尚书府调查清楚,此女到底是何时出府的。再事情未查清楚之前,还请诸位不要冤枉了好人,放过了恶人。”
此事显然是针对洛夕瑶了。
白茹在不在队伍中,洛夫人当然一清二楚。
洛夫人深吸一口气,慢声道:“陛下,尚书府内巫蛊娃娃一事还未查清楚,想来能在府中无声无息埋下此等可怕之物,无声无息弄个丫头出府也并不难。如太后娘娘所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此人要害九娘,总能想到法子。一个不存在于队伍中的丫头忽然出现,还差点儿害了太后娘娘,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啊!”
洛尚书跪下道:“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