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明明不在,也没有进出府邸,可第二天却能出现,这让周姑姑起了怀疑,她在梨园不上戏台的时候,便喜欢同梨园的老师傅们学些小道,所以她便找机会出府买了些蛇和一些药材,用了三天才找到密道的线索。
“不过我们只找到了密道的入口,并没有进去过。”钱玉茹便是对二皇子无心,也想好好活着,谁知道密道里有没有护卫或陷阱什么的啊?万一她们进去刚巧遇到回来的二皇子,那肯定无法见到隔天的太阳了。
“没有完全把握,不要私自行动。”洛夕瑶让芳菲拿来笔墨,“麻烦周姑姑把您的发现画出来,探索密道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
别看周姑姑长得高大粗犷,可她能写会画,心也细,标注几处密道都很详细,让夜里摸进去几次的洛夕瑶一眼就能认出大概位置。
“我只能在停留一夜,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问周姑姑。”
洛夕瑶知道钱玉茹心意,笑着点头,“我都把你人请来了,难道还会同你客气?”
钱玉荣取出一个荷包交给洛夕瑶,“这里面有周姑姑驭蛇的方法还有引蛇药粉的方子,你尽管拿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亲眼见到周姑姑配的药粉,也亲眼见过蛇在她手中有多听话,可东西到我手中就不行,周姑姑说,驭蛇也是要看天赋和缘分的。”
“若我学不会,便是我技不如人,我认。玉茹姐姐放心。”
“这次我出门,一是来道观祈福,二是我母亲病重,我求了二皇子妃才能出门。此一别,不知你去漠北时,我能不能相送。”
“有缘总会相见。”洛夕瑶道,“你回钱府……头疼的事情不会少,你手边有得用的人没?我去漠北,善棋王府陛下不会收回,你若需要帮忙,便拿着这个去善棋王府找何管家。”
钱玉茹笑着拉住她的手,“谢谢。你也不用太为我担心,父兄对我无情,看在二皇子的份上也不会要我的命,倒是你,一切小心。”
“嗯。”
钱玉茹拿起茶盅,“以茶代酒,祝我们一切顺利。”
“祝我们一切顺利。”
钱玉茹离开的时候,洛夕瑶没有相送,她只是站在道观山顶的亭子中,目送马车远去。
云片轻声道:“姑娘既然舍不得,为何不送钱夫人离开?便是有人看到也无妨,道观相遇便是有缘,都是女子,还不能说两句话了?”
“送了又能如何?除了空洞的祝福之外,也只剩下泪眼蒙眬了,何必呢?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事彼此心中也清楚,倘能活着相遇,一切皆有可能。倘若不能……算了,昨儿说好去做早课的,咱们听听道经,也洗洗心肝。”
上了一朝早课,洛夕瑶总是翻涌的心难得平静,她用了一小碗面,便离开道观。
还没等回善棋王府,便被王府外的洛府管家拦下,“九姑娘好,徐大人带着公子登门,夫人让小的请九姑娘过府陪四姑娘。”
洛夕瑶眉梢一挑,“你先回尚书府,我去同王爷说一声便过去。”
管家有心催促,抬头望见洛夕瑶幽深的目光心下一凛,躬身退去。
若是谈两家婚事,徐夫人带公子上门便是,怎么徐大人登门?
洛夕瑶让红明先行一步去打听,“徐府来了几个人,若是没有徐府女眷,便去查一查徐夫人是否卧病在床。”
“是。”
“我记得……徐家二公子还未有功名是吗?”
“徐二公子已是举人之身,此番来京就是参加会试的,若是进士及第,以徐大人的能力,定然能进翰林院,一旦选官便是实缺。”芳菲久在宫中,对这些还是很了解的。
“徐家子弟无论嫡庶都要进学?”
“是,徐家在治学上很有声望。”
洛夕瑶真正关心的是洛四娘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徐大人已在京中做官,想来徐家子弟只能外放了。”
芳菲点头,“多是如此。”
洛夕瑶笑,“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位徐公子到底是龙是虫。”
芳菲道:“姑娘,甚言。”
洛夕瑶眼中带着讽意,“罢了,不说了。”
在马车上,她留意到京中不只没有难民,便是连乞丐都没有了。
木香有同小乞丐打交道的经验,洛夕瑶找了两个护卫陪着木香去打听此事,“事情做好回王府便好,不用去尚书府找我。”
洛夕瑶一进尚书府,便被带到洛夫人处。
洛夫人同她说起徐家,有些不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婚期都已商定好,可徐大人带着徐二公子上门却见你大伯父去了,只让下人给我带了些布匹,说是徐夫人不适应京城气候,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他们不会是想退婚吧?”
洛夕瑶道,“牛不喝水不好强按头的。便是想用强扭的瓜解渴,也得是扭瓜的人不在意瓜甜不甜才成。四姐姐看着爽快干脆,实则心思敏感,若是婚事顺利便罢,若是徐府后悔,还是不要强求了。”
“这怎么可以?”
“大伯娘不用着急,我不过是把最不好的一面说出来罢了。”洛夕瑶道,“大伯娘这几日忙着四姐姐和我及笄礼的事,很少出门吧?您可知如今街巷上连个乞丐都看不到?余江地震,魏县出了命案等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徐大人带着徐公子来见大伯父,说不定是商量赈灾之事。大伯父到底比徐大人先一步在京中做官,知道的事情也比徐大人多。”
洛夫人道:“即便如此,两家到底已商定了亲事,就差定日子了,这个时候,便是徐夫人不好上门,徐家其他女眷也应该来啊!”
倘徐家真在意四娘,便不会指送几匹布,徐家在渝州根深蒂固,渝州锦对别人来说难得,对他们来说却是寻常,便是洛夫人心中自我开解,还是会忍不住时时揣测。
若徐家悔婚不直说,就慢慢拖着……那可就是卑鄙无耻了。
洛夕瑶想了想道:“四姐姐怎么说?”
“我还没同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