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不到她,不代表来日得不到她。
皇位需要耐心,她也一样。
他能隐忍这些年,便不会急于一时。
白延信相信守得云开,能见月明。
“你是对的。”白延信放开手,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敛下眼,避免他的目光在身上流连,她实在聪明,一旦对视,她很容易猜出他的想法,这样不好。
“西大营出京后屡有折损,东大营不同。”洛夕瑶脑子快速思索,“曹统领同东将军关系如何?”
白延信抓着西大营军令的手忽然一收,道:“东将军是父皇的人。”
“也就是说东大营如今只听白延文的话。”洛夕瑶看着白延信瞬间扭曲的脸,仿佛一听到白延文手中的兵马更多便狂躁起来,知道嫉妒愤恨便好,她轻声道:“白延文能这么快得到兵权,一是因为平西侯,二是因为他定然是将大公主的青丝和藏宝图给了东齐帝。”
一听到“藏宝图”三个字,白延信神色一凛,他以为在如此生死关头,她不会提起这事的,毕竟宁馨为了藏宝图而死,洛家三老爷一家甚至从她手里得到一张藏宝图碎片,而洛家三老爷如今就在他的手中。
见他迟迟不开口,洛夕瑶挑眉,“难道我说得不对?”
“怎么可能?”白延信不在意道,“调兵需要时间。没人能想到祝方的兵马会从沼泽出来,所以那几个城镇才会沦陷。”
丁振漫不经心道:“这么好心提醒他?看来王妃对于我们的到来很高兴。”
“对。”白延信咬牙道,“白延文的动作太快。”
白延信皱眉道:“白延文很警惕,斥候都在他手里,我很难把你的消息送出去。不过你从地穴中带出来的人有被抓的,我倒是能想办法把这几个人给你弄来。至于贺兰临漳……我只知道他还活着,至于他是否在漠北军营中,便不清楚了。”
瞧,这不就露馅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瘦子和丁振。
即便漠北有心让祝方趁着东齐内乱时出兵,也不可能行动如此之快。祝方虽是弹丸小国,可两国交易不是寻常买卖,哪能那么容易商议好?
在洛夕瑶看来,祝方的位置决定了这个小国的某些资源必定稀少,它一定同各国商贾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此一来,贺兰临漳更有同祝方借力的可能。
“抓捕逆贼,你和白延文带的兵马够多,可在安宁江对战,这几万兵马还不够看吧?即便居安关破了,漠北大军长驱直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到安宁江。”洛夕瑶越说越觉得哪里不对,她忽略了什么?她眯起眼睛,“舆图你有吗?”
只是,他是从何处得来的藏宝图,手中又有几张藏宝图碎片?
白延信不动声色地看着洛夕瑶,猜测她要如何做。
只能说东齐帝不看重这几个儿子是有理由的。
“不是他快,是同你比起来,他更懂得取舍。”洛夕瑶并不是想要白延信手里的藏宝图,不,不对,不是她不想要,是她知道要了他也不会给,她说这些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我去问问。”白延信跑出去找白延文去了。
洛夕瑶不这样想。
洛夕瑶一听便明白了,怪不得东齐没有攻打祝方,这样特殊的地势让兵马进去,无疑九死一生,“所以占了安宁江对岸的是祝方,漠北挑唆祝方出兵?”
“意思是东西大营来此,不是为了把祝方打回去,而是为了震慑?”
“漠北王重病后,漠北王庭的防范很严格,暗线根本无法传递消息。好在居安关的斥候从未放松对漠北的警惕,他们在商队中发现有漠北同祝方有交易。可惜抓到的人都死了,具体交易内容是什么,无法得知。”
白延信也想知道她能说出什么高见来,“等着。”
她一摆手道:“我提藏宝图只是同你确认白延文是不是用他得到东齐帝的信任,并不是觊觎藏宝图。眼下对我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贺兰临漳,同他顺利抵达漠北。我们既然合作,就要有诚意。我告诉你白延文手中有什么,你也好随时应对,我要的,你又何时给我?”
她指着一个地方道:“这里是……”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白延信也没什么,可她一提白延文,他不就露怯了?
洛夕瑶淡定地扫了一眼瘦子,压住狂跳的心,随口问了他们如何被捉的,其他人是否跑出去了,便走到白延信身边看他展开的舆图。
这……白延信竟无言以对。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贺兰临漳有个身份便是行商。
洛夕瑶紧紧盯着舆图,“祝方能从沼泽而来攻打东齐,骥叔呢?同东齐相比,骥叔同祝方更近,只隔一座山。这些小国能维持平衡,是因为有东齐在,一旦祝方地盘变大,势必要吞并其他小国,骥叔能忍?还有,祝方攻打东齐总有理由,即便这个理由是假的,也定然会有。”
漠北防范东齐,东齐也是如此。
瘦子金启月并没有被荣慧大长公主所擒,自然也不是跟随洛夕瑶逃走的人,那么他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是贺兰临漳!是他让金启月来传消息给她!
“祝方。”白延信道,“祝方的位置很特殊,它同东齐接壤一大部分地方是沙漠,小部分是沼泽。”
“你们很擅长水战?”洛夕瑶问。
商队。
真没想到,白延文手里竟然也有藏宝图。
真的是漠北王庭中人挑唆祝方吗?
洛夕瑶浅笑着扬唇,“丁大夫能陪瘦子回来,感激不尽。”
丁振无所谓道:“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何况你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
他医术高超,谁抓了他都不会要他的命,所以他是陪瘦子见洛夕瑶最好的人选。
丁振找了个距离帐篷门很近的位置坐下来,透过缝隙帮忙望风。
瘦子金启月急忙道:“主子引东齐人抓了扮做行商的祝方国王的小儿子。主子让您安心,他已见到胖子,解了翳螟,您安心等他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