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出现,见过她杀人场面的唐守定然会忌惮她。
那么,贺兰临漳便是在居安关停留几日,也不妨事。
按照洛夕瑶的意思,贺兰临漳可以在居安关修整三日,给受伤的人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也让没受伤的人能够松散松散。
待他们离开居安关,还要渡河。
洛夕瑶相信在七日内,她能够追上去。
有同命蛊在,怎么样她都能够找到贺兰临漳。
所以……暂时分开比较。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冰冷弑杀?
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杀人毫无感觉。
洛夕瑶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把不该杀的人也杀掉。
“驾——”
洛夕瑶快马加鞭,朝着曾经的阿望山而去。
越是接近阿望山,落叶归根的感觉越是强烈。
冥冥之中,有什么吸引着她。
是母亲在那里,还是……
“我们得走了。”桑牧琊走到榻边,扶起满头白发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九娘快到了。”
“咳咳咳。”男人抬起头,同白发相反的是,他有一张年轻俊逸的脸,“早晚要见面的。”
“可眼下并不是好时机。”桑牧琊沉着脸道,“密林下的祭坛对你伤已经没什么帮助了,我打听了过了,漠北圣教至宝有活死人手白骨之效。九娘来了,说明和亲车队已经到了居安关。”
洛学礼叹息一声:“贺兰临漳是聪明人,聪明人做事总有迹可循。他在东齐多年,一直经营商队赌坊,想来收集不少消息。这样一个有谋略又沉得住气的人,一旦回漠北,势必让漠北王庭乱上加乱,而大国师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能给东齐帝送国书,便能窥知他的想法。”
%%%%%
后面的文文,宝贝们早上来看吧!咸鱼作者要拖一阵子,可能3-4个小时
555
陈青山脸色煞白,指着城下道:“将军是说……他们中有圣教的人?”
“我不知道。”唐守背着手转身离开,“明日一早,就放他们进城,如果他们将城外的尸体都清理干净的话。”
“是。”陈青山长出一口气,忽然顿住,剧烈咳嗽起来,“我在城外安排了一队兵马,他们不会……”
“担心的话,传信问问。”
见唐守离开,陈青山嘀咕两声,“你若不担心,何必让我问?”
唐守一走,城墙上的气氛便活络起来。
他们在这里,就是不希望漠北车队在城外出事,以免朝廷利用此事削减他们的军费。
如今危机解除,死的都是那些黑衣人,他们惊惧的同时也松口气。
就如他们陈谋士所言,洛夕瑶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
她还能带着下面不足五千的兵力硬闯居安关?
既然不能,他们就是安全的。
有人趴在城墙上朝下看,“陈大人,那把斩马刀没有刺进大门,而是刺在了门边的石墙上,同门轴只有一线的距离。”
有人跑到城门上方去看,“她不是随便投掷,她是故意的!”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速度,一旦斩马刀深深嵌入门轴,卸刀之时,势必对门轴造成损伤。
城门有损,可不是好兆头。
“来三四个人,想办法把刀拔出来。”陈青山可不想这把刀影响居安关来之不易的太平日子。
有人找来麻绳系在腰间,让人拉着绳子把他从城墙上放下去,放到斩马刀旁边,把刀拔出来。
可是——
他一个人竟然没有拔动。
最后不得不再下来一个人,同他一起拔。
陈青山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不行的话,就把它砍断。”
一番折腾,陈青山还是让人将斩马刀砍断,只留一截银白在城墙之中,像城墙长了一道疤。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
砍断斩马刀之前,陈青山让人用绳子系住刀柄,让斩马刀一分为二时,不至于跌落在地,发出声响。
可他也不想想,刀柄落地的声音会比刀剑断开的声音大吗?
陈青山敲了敲脑袋,“赶快!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所想的困难并没有发生。
刺入城墙的刀身的确实无法取出来了,当弓箭手中有人去砍这把刀时,刀身竟然寸寸碎裂,只余被绳子系着吊在半空的刀柄在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做什么去?”贺兰临漳见她朝居安关的方向走了几步,连忙扯住他的手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夜袭营地的刺客不足二十,就算他们一个顶十个,战力也比不上居安关中的千军万马。
“我只是想去祭奠我的第二把斩马刀,若能遇到城墙上的守将,也许还能说上几句话。”
“我陪你。”
“好呀!”洛夕瑶并未拒绝,可惜他们过去的时候,陈青山已经带人离开。
危机过去,可这一晚,营地中少有人睡着。
洛夕瑶杀人时的美丽和凶残反复地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流畅的动作,冰冷的银光,锋利的刀刃,可怕的力量……这些早造就了她的强大自信,与众不同。
他们也不想想太多,可控制不住。
“在你同黑衣人打斗之时,唐守站在这里看着你和我们。”贺兰临漳幽幽道,“另一个斯文瘦弱些,我没有认出是谁。”
洛夕瑶淡淡开口,“无所谓,他们只要放行,我们就尽快离开;他们若是拖着我们,那我们就只有杀出去了。”
贺兰临漳一阵恍惚,他们相识后,他便知道洛夕瑶是个杀伐决断之人,没有什么能不能,只有她想不想,就如同在东齐帝眼皮子地下,她也能对承恩公府和二皇子府出手。
若不是京里御医多、本事大,她又没想弄出人命,杨盛和白延文这会儿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可那时的她虽然语气冰冷,人却鲜活。
不似眼下。
他知道她出了问题,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洛夕瑶的轻功同他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她利落轻灵地当空一跃,仿佛月下仙子,又仿佛地狱罗刹。
总之,冰冷的不像个人,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长刀般的凌厉和森然。
我要怎么温暖呢,贺兰临漳想。
在黑衣人出现的刹那,我应该早她一步将人拿下,不让她和她身体中的蛊虫沾染太多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