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都邀请了,他总不能还不如个女娘有勇气。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他耳垂有些发烫。
贺兰临漳走过去坐到她腿边,欲盖弥彰地帮她把被子压了压,“你发现了什么?”
除了在马车中的时候,他们一直在一起,她能发现什么?洛夕瑶忽然有一点怀疑贺兰临漳的脑子。
“我要说黑风坳的事情,你让人……”
“你是说苏府……”
“只是怀疑……黑风军同二皇子还有苏府……”
%%%
修文中,没有标题的请等一等,三天内解决
陈公公真的不想活了,他好歹也是一总管太监,就想趁着洛大老爷升官,来洛府传旨讨赏之余卖个好,结果命都要被这位洛九姑娘弄没了。
再这样下去,陛下没发怒砍他的脑袋,他也要被洛九姑娘折腾死了。
他进宫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明目张胆地抗旨。
陈公公想着,别说他了,估计宫里宫女太监都是头一遭听闻此新鲜事。
可别人能看热闹,他不行啊!
陈公公能在宫里爬到这个地位,不说能力出众,起码不是蠢人。陛下让人传口谕之后,又安排漠北质子贺兰临漳亲来平城,可见对此次东齐与漠北联姻的重视。
正因为此,陈公公才对洛府礼让三分,对洛夕瑶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
观漠北七王贺兰临漳对洛夕瑶的态度,陈公公也明白他对这桩亲事很满意。
漠北如今兵强马壮,东齐却随着定北侯的去世对边疆的控制越发势弱,别看贺兰临漳是质子,东齐皇亲国戚却没有一个敢明面上让他不痛快,漠北就是贺兰临漳的底气。
纵然他因为母族不显,几乎没有继承漠北的可能,可贺兰临漳活着,就是漠北的脸面。
居安关外,漠北同东齐已经发生过多次摩擦,别看京城风平浪静,可关外大战却是一触即发。
有贺兰临漳在,洛府这位洛九姑娘也是惹不得的存在了。
陈公公见洛夕瑶,每次都有心惊肉跳之感。
这位女娘身上着实过于矛盾。
她秀丽端庄,却敢于抗旨,说出的话是字字句句扎在人心上,可她对贺兰临漳却又过于熟稔,那亲密的态度说没有情谊在其中的人除非眼瞎。
还有她做的事。
洛府发生的事情陈公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甚至他还让暗卫去查,却一无所获。
可就像洛府的人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却苦无证据一般,陈公公也是一样。
陈公公甚至为此去青云观捐了香火钱,没办法,他摊上这么个差事,实在是太倒霉了!
明明大半天能走到青城,他们却硬生生走到天黑。
若不是陈公公有圣旨在手,青城的城门他们都扣不开,只能露宿街头!
当然,比起陈公公来,心里更苦的是洛府一大家子。
洛夕瑶离开平城随着天使入京,平城洛府就差放炮竹庆祝了,二奶奶苏氏纵然心疼她的十万两银子,可只要想到洛夕瑶这个可能害得他们全要被砍头的小贱人去了京城,也忍不住松一口气,总算走了,日后洛夕瑶再怎么闹都同平城洛府无关,就让洛大老爷头疼去吧!
此时在京城的洛大老爷收到平城的信,整日阴沉着的脸终于放晴,洛夕瑶再不进京,他就要被满朝文武挤兑死了。
倒是洛大奶奶脸色苍白,“老爷,九娘进京若是惹怒陛下,我们这一大家子要如何是好?”
即使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到,洛大奶奶也对洛夕瑶十分忌惮,“九娘在平城言语无状也就罢了,若是在见陛下的时候顶撞,老爷这官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官位?”洛大老爷在桌案上重重一拍,“九娘再不进京,你我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
洛大奶奶一听,恨不得这会儿就去收拾细软,把儿女都安排出去躲上一躲,就算陛下让禁卫军包围洛府抄家,她也得保住儿女。“老爷莫要吓妾身,平城一向冷待九娘,想来惹了九娘不满,可老爷早早来了京城,我们这一房同九娘并无矛盾……九娘还未及笄,想来只是小女娘任性,并不一定真的……”
“那你如此战战兢兢做甚?”
“老爷!”洛大奶奶苦笑,“事已至此,妾身不如此开解,还能如何?”
做父母的都如此不安,更何况做儿女的小辈了。
洛家大房的儿女真真恨洛夕瑶恨得牙痒痒。
而洛夕瑶呢?她正在屋子里画地形图。
有贺兰临漳随行,暗卫绝对不可能就近盯着她,顶多守在周围担心她跑。
“姑娘,您真的不怕吗?”木香坐在椅子上,双手扶桌,下巴搭在手背上,圆溜溜的眼睛小狗一样望着洛夕瑶。
洛夕瑶用炭笔在王嬷嬷裁好的小本子上做好标记,把小本子收到怀里,“怕什么?”
“被……砍头啊!”木香指了指上面,显然是在说皇帝。
“你怕呀?”
“我怕!不过只要和姑娘在一起,我也就还好啦!”木香小声说着。
洛夕瑶摸了摸她的头,“要砍早砍了,留我们进京,想来是不会砍了,你放心吧!”
“姑娘这样说,我就这样信!”
洛夕瑶忽然想到一件事,“黑风坳是不是距离青城不远?”
木香眨了眨眼睛,“啊”了一声,“一过青城,就都是山路了。最近的城镇也要走上三天。”
她没说的是,快马加鞭的话应该会很快,可若依着姑娘今儿白天的动作,三天有些危险。
木香也觉得奇怪,她记得姑娘说要在京城为三奶奶烧三七的,可若这样行走,被说三七之日到不了京城,五七之日能到都是好的。
不过见她家姑娘风平浪静的样子,显然自有打算。
王嬷嬷说过,她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她还要听聪明的姑娘吩咐就好。
忠心比聪明更重要。
这就是木香的智慧。
夜深人静,贺兰临漳又来了。
黑暗中,披着衣服靠坐在床头的洛夕瑶给了他一个惊吓,“你这是……”
“等你。”
贺兰临漳:“……”
“躲开暗卫不容易,你是要站在窗边等他们再次换岗?”洛夕瑶动了动腿,挪出个位置,“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