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夭夭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黎温是个小气鬼。
下人领命退下。
焦汲与焦若月见状，干脆也在她附近坐下。
几人有说有笑。
主位上的黎温盯着那个方向，手里上等白玉杯险些被捏得粉碎。
他身上散发着低气压。
旁边的路承见了，一边摇扇子，一边戏谑道：“太子殿下这如意算盘，今天可是打空了，话说那位好像是文安候的嫡子吧，叫什么来着……”
“焦汲。”
黎温本来不想理会路承。
因为只要他那张臭嘴张开，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但刚才他还是下意识答了。
说完后，他就无比后悔地闭上了嘴。
路承睨他一眼，“刚才我见太子殿下低头喝茶，还以为你没注意其他地方呢，原来一直盯着着那边，殿下似乎很在乎林家那位大姑娘嘛。”
“路重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黎温眼神又阴沉几分，“当然，如果你想当个真哑巴，孤也会成全你。”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说两句，太子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在放屁。”他桃花眼中露出几分狡黠，以及不怀好意，“不过我听说，那位侯府公子，风度翩翩，温良如玉，很有君子风范。”
黎温脸色发青，“……那又如何？”
“殿下要有点危机感，别总是这么欺负人，你若真心悦林家大姑娘，就对人家好一些，不然人真被你伤得心灰意冷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他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劝一劝。
但黎温根本听不进去。
“心悦她？路重远，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孤以后就算孤独终老，孑然一身，也不可能看上那个丑女！”他冷笑着，将手里白玉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白玉杯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道，顷刻碎开。
身后的仆人见状，立刻上来替他换上新的玉杯。
路承看着那碎成几瓣的杯渣滓，半晌，才道：“殿下有魄力。”
“以后再让孤听到你开这种玩笑，就把你吊在画舫的桅杆上，让你脑子清醒清醒。”
“别，殿下息怒，我以后不说了，啥都不说了。”
“哼！”
黎温终于堵住路承唠叨的嘴。
他快速看一眼坐在末席的林夭夭，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悲戚悔恨伤心的模样，顿时更加生气。
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惊呼。
众人转过头去，看到已经换上雪白轻纱的林暖儿在仆人的带领下，款款走来。
她身上的纱裙层层叠叠，经过顶级裁缝最用心的裁剪，将她已经开始发育的身段描绘得玲珑有致，曼妙窈窕。
再配上那精致的妆容，以及额间一枚金色花钿，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得超凡脱俗，似天上仙子，只可远观。
她一路走来，停在黎温面前。
广袖流仙，素手捧月，轻轻像黎温行礼，洁白的袖口在正午阳光下，仿佛也散发出耀眼光辉，晃得人眼晕。
黎温终于明白，刚才她为什么忽然提出要去准备，原来为了这次女儿节会，她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真是比那个整天就知道气他的林夭夭有心多了！
想到这里，他那张原本被林夭夭气得有些发青的脸上，也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暖儿今天很美。”
“太子哥哥，别取笑暖儿。”林暖儿双颊通红。
黎温难得心情好些，干脆就让林暖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原本是给某人留着，想等到她认识到自己错误，过来跟他哭求道歉的时候，赐给她的。
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闪过一抹烦躁。
而就在林暖儿落座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苏嫣，也正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们。
她脸上似笑非笑，眼底似有微芒。
——
林夭夭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坐在末席的她，不配也没兴趣关心那些风花雪月，只在林暖儿盛装出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感叹一声“周氏真是下了血本”。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焦汲对其他姑娘没兴趣。
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林夭夭看，于是干脆低头静坐。
焦若月凑过来，“你这妹妹不简单，她那身衣裳，寻常裁缝可做不出来，应该是为一会儿的才艺展示准备的。”
她看见明艳夺目的林暖儿被众人恭维着，脸上难掩诧异。
林夭夭还在看心不在焉地看风景。
焦若月见状，恨不得把她脑袋掰过来，“别东张西望了，你能不能有一点紧迫感，你那个妹妹，似乎是冲着这次的魁首去的。”
“啊？这种活动还有魁首？”林夭夭这才回神。
不过她关注的点，似乎跟别人完全不同。
饶是焦若月再怎么端庄高贵，此刻也难免被她气到语塞，半晌，才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怎么能连这都忘记。”
说罢，还将那打分的标准大致说了一遍。
林夭夭：……
恕她冒昧。
她的确是第一次来参观封建时代的文艺汇演。
原本以为就是个娱乐活动，没想到那群纨绔子弟居然还为此搞出来一套评分标准。
不得不说，玩还是他们会玩。
“你也别发呆了，看来你这妹妹今天是有备而来，你也快准备吧，别等会儿上去的时候被她比下去。”
短短一会儿，她已经很自觉地跟林夭夭站在统一战线。
林夭夭表示很感动。
但在听到她催促自己快快准备的时候，她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焦若月半天才发现不对。
“怎么了吗？”她问。
林夭夭沉默片刻，才道：“也没什么，就……其实我没准备要表演，也没想跟谁挣个高下，我本来也不擅长什么琴棋书画。”
焦汲闻言，也转过头，看着她道：“林姑娘是说，你不上台？”
“嗯。”
这很奇怪吗？
“那你今日……”
说到这个，林夭夭不困了
“我今天带了些美容膏，可以美白嫩肤，水润养颜，而且经过精心炮制之后，不会对皮肤产生任何刺激，安全高效，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焦汲：？
焦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