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夭也不是第一次领教黎温的恶劣的。
但在这个时候，把她拿出来挡枪子，实在很不要脸。
这狗东西！
“我就说今天好像少了什么，原来是林大姑娘还没有露一手！”
坐在席上的世家子们开始吆喝起来。
要说在这所有的贵女中，他们最期待的是谁，应该还要数那位林家的大姑娘，林夭夭莫属。
谁都知道她是太子的未婚妻，谁也知道太子并不待见这个女人，愚蠢可笑，毫无自知之明。
争奇斗艳的贵女固然可贵，但稀奇古怪的乐子，却更难得。
林夭夭就是他们的乐子。
而且太子都开口了，那他大概率也是要寻这个乐子的。
众人激动起来。
“是啊，林大姑娘平日是最积极的，不知她今年准备的是什么厉害节目？”
“林大姑娘别藏着掖着了，快给我们露一手吧，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是啊，夭夭今年准备了什么，孤也很期待。”
黎温难得叫她的名字。
不过这句话里，藏着的却是满满的恶意。
焦家兄妹听见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脸色变得很难看。
太子这分明是打算献祭林夭夭，去救林曦儿。
他真就那么讨厌她吗？！
“我来。”焦若月准备站起来。
反正她对节会上的名次并不多在意，就算被苏嫣比下去，也无所谓。
林夭夭在桌下按住她。
她笑了笑，才看向长席对面的那人，慢慢道：“我之前就跟殿下说过，这次节会，我什么都不表演的。”
“是吗？孤怎么不记得。”
“想必是殿下最近事务繁忙，给忘了吧，不过，殿下要是实在想加点乐子的话，不如咱们玩个小游戏，活跃活跃气氛？”
林夭夭根本不跳黎温挖的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有来有回。
黎温脸色愈发阴沉。
他冷笑一声，道：“好啊，那就玩击鼓催花吧，孤负责击鼓，谁拿到花球，谁就上台，男子不参与。”
黎温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将在场女子视为某种物品，只有供人挑选的资格。
林夭夭觉得恶心。
那些纨绔子弟欢腾起来。
“这个好！”
“太子殿下果然睿智。”
他们不用参与，当然起哄起得厉害。
仆人送来花鼓。
黎温在拿起鼓槌的时候，抬头看了林夭夭一眼。
只一眼，就叫人遍体身寒。
林夭夭下意识搓搓手臂，心底忽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但没等她想明白黎温究竟想干什么，那花球就已经在众位没有登台的女子中间跳跃起来。
她们惊慌失措，生怕那鼓声停下的时候，花球还在她们手上。
周围的世家子们则像看热闹一般起哄吆喝着。
黎温长在长席最前方，蒙着眼，随着手起手落，一声声密集有节奏的鼓点在众人耳边荡开。
林夭夭撑着下巴思忖。
咚。
鼓声忽然停了。
人群中传来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喧闹的甲板，瞬间变得寂静。
黎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但等他拿下蒙眼的布条时，笑意却僵在嘴角。
林暖儿手里捧着那个花球，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暖儿？怎么会是你？”
“我……”
“殿下不用这么惊讶吧，二妹妹之前也没登台啊。”
林夭夭撑着头，笑眯眯地看他。
“花球到了末席，自然要送到前面，重新开始，结果我才刚送回去，这鼓点就停了，你说巧不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刻意算了时间，为的……是能尽早看到二妹妹的精彩表演的。”
黎温那个狗逼，他分明就是算好了时间，想让花球刚好停在末席的位置。
可林夭夭也不傻。
反应过来之后，趁着花球刚到焦若月手上，就抢过来，朝林暖儿那边丢去，结果鼓声结束，被砸懵的林暖儿还没反应过来。
黎温却要气死了。
林夭夭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林暖儿这时也反应过来，起身对太子一拜，道：“太子哥哥，那暖儿就献丑了。”
“……你确定？”
黎温对林暖儿还是有些私心。
刚才苏嫣的琵琶曲虽不说惊艳四座，但绝对不是轻易能超越的，她这时候上去，只怕很难能让人眼前一亮。
“请太子哥哥相信暖儿，暖儿为了这天，也已经准备很久了。”
他本来不怎么在乎林家二女。
但林夭夭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抬举，便让他心里较起了劲。
“好，孤相信你。”他点头。
河风吹起他脸庞的碎发，干净如玉的脸上气度高华，俊美威严。
林暖儿顿时脸红如雾，“是，暖儿一定不会辜负太子哥哥的期望。”
她登上高台。
琴声响起。
东宫最好的乐师为她奏乐，她长袖翻转，灵动蹁跹，在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乐声中，她踏歌而动，柔软腰肢纤弱无骨，仿佛站在烟波浩渺的水面上，伴云起舞，蜻蜓点水，耳坠琅珰，裙摆溯空，宛如仙子。
忽然，乐声高亢。
她明眸一转，跳上高台中间事先立起的一处圆台。
那圆台只有寻常人巴掌那么大点儿，但她莲足轻踏，正好稳稳立于其上，身姿轻盈随风而动，曼妙婀娜似掌中飞燕。
众人惊叹。
就连林夭夭都跟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了不得了不得。
这趟来得果然很值。
这样的专业水准，在她那个时代，都是需要抢票才能看到的。
看来太子的奢靡活动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想到这里，林夭夭随手抓了把瓜子，继续享受白嫖的快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燕舞？听说舞者身轻如燕，才能将燕子的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可我听说这种舞技早已失传多年，夭夭，你知道她是在哪儿学的吗？”焦若月也很震惊。
她低声问旁边的人。
林夭夭磕了几枚瓜子，摇头道：“不知道，而且这作为她的必杀技，应该轻易也不会拿出来给人看的，估计没几个人见过。”
说着，她指向长席的另一边。
林曦儿正满脸震惊地看着台上游刃有余的林暖儿。
很显然，这出表演，也在她意料之外。
一曲舞毕。
全场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欢呼喝彩的声音，几乎将林暖儿淹没。
她眼眸中光华阵阵，站在台子中央，向众人躬身道：“此舞名为，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