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说完,紧接着又是一阵疼。
林夭夭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她刚才在冷水里泡过的缘故。
这具身体小时候营养不良,一直没来癸水,直到最近她慢慢调理,才终于恢复一些,却没想到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见了成效。
还让那混蛋看见。
差点儿折腾掉她半条命。
林夭夭想着自己上辈子大概做过什么冤孽,所以这辈子才总摊不上好事。
疼痛如浪潮般,一波波盖过她的意识。
她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止不住身体微颤,冷汗浸透衣裳,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身后的人去而复返,没有再走。
不知过了多久。
紧闭的门扉忽然又打开。
有人进来。
林夭夭顾不上那么多。
昏昏沉沉中,仿佛有人将她冰凉的脚从湿漉的裙摆下扒拉出来,然后暖意覆盖。
她叹一口气,低头看床边的人。
那人脸上的面具还是那么矜高贵气,却一言不发地拿着热毛巾在给她捂脚。
别说别人看了要惊掉下巴,就连林夭夭自己都觉得魔幻。
“你……”
“躺下。”
那人不知是没看见她的眼神,还是故意无视。
他转身把降温的毛巾又打湿浸热,才拧干重新捂到她脚上。
林夭夭乖乖躺着。
过了会儿,可能是觉得让堂堂无尘阁主这么伺候自己,有些良心不安,于是撑起身子道:“自己来吧,谢谢。”
“躺下,”那人语气不好,“再不老实,就在这办了你。”
林夭夭:……
听完这话,她心里那好不容易生出一点的感激,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这个死变态,心里就没想好事。
她都这样了,他还想着那些龌龊事情。
真是不可理喻。
林夭夭气冲冲地躺回去,懒得再跟他废话。
床边水声不断。
他把她双脚捂热之后,又让人进来,换了新的热水,然后用毛巾给她捂手。
果然,他是不可能亲自去做这种琐碎事的。
但让林夭夭想不明白的事,既然他这里有人手,为什么不让下人来伺候,而是他自己在这儿瞎折腾。
“我一会儿可能要洗个热水澡,然后要换件衣裳,你这里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送我回去。”林夭夭还没有放弃挣扎。
这癸水来的实在突然,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她也就没那个心情再跟他闹别扭。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洗个舒服的澡,然后躺下。
“现在城门已经关闭,回不去了。”
“啊?”
林夭夭恍惚看一眼窗外,这才看到外面斜阳擦红了半边天。
刚才她疼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注意到。
“那怎么办?”
她总不能住在这儿吧?
“先住下,过两日再送你回去。”
“还要住两日?”
“再废话,便将你关在这里,等我心情好了再放你出去。”他语气不善。
林夭夭也不太明白,明明是她倒霉,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他还会心情不好。
要真不乐意做这些,他大可拍拍屁股离开。
毕竟他有这么做的资本。
林夭夭觉得看不透这个人,也懒得跟他多说。
晚些时候,下人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林夭夭缓过来许多,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浑身沾着朦胧的水气,慢悠悠回到床上。
被子已经提前暖好。
她缩进被子里。
没过多久,明行去而复返。
手里还拿着一碗东西。
林夭夭老远就闻到那浓郁的药味儿。
她皱了皱眉,然后明确表示拒绝,“我不喝药。”
虽然这药是对症的。
但对她来说,这味药开得太苦,如果说让她自己来,她肯定会挑一个见效没那么快,但也少受罪的方子。
“自己喝,或者我喂你,你可以选一个。”
站在床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
这两个选项里,也显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夭夭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我可不可以不喝这个,或者说你拿纸笔来,我自己写一个。我肯定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情况,你在外面找的人,连脉都没有看过,随随便便就开副药,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
林夭夭还想挣扎。
“再说了,我的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如果乱喝药,肯定会出问题的,你看我刚才疼得那么厉害,就是因为体质特殊,需要对症下药。”
在自己的专业方面瞎扯淡,林夭夭从来没有在怕的。
她半真半假地忽悠人。
当然,她在说句话的时候,也没忘记露出笃定认真的表情。
就怕对方不信。
可对方只是再往前走了两步,道:“我问过你的情况,那人也说这是最稳妥的药,除了苦一些见,效也快,你若不愿喝,那也行。”
他不知是否没了耐性。
言语间,竟真没有再有逼迫她的意思。
林夭夭正要松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看见他仰头把药给喝了下去。
林夭夭震惊。
林夭夭懵逼。
林夭夭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完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可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抬起她的下颌,薄唇贴上,将那苦得人皱眉的药给她喂了过来。
浓郁的苦味直冲到天灵盖。
林夭夭整个人都要麻了。
可她的下颌被人捏住,后脑勺也让他按住,他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在这之前,就完全断绝了她所有逃遁的可能,用最强势也最霸道的方式,将那碗药给她灌了下去。
林夭夭苦得整个人都险些厥过去。
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没有味觉。
为什么一次是这样,两次这样。
她人都要萎了,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咳……呕!”
“不许吐,不然再让人给你熬两碗。”
“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吗?都说了又不是不喝药,只是不想喝这么苦的,而且反正你这里也有人伺候,又不是让你熬药,让我自己开个方子不行吗!”林夭夭要气哭了。
眼睛里是生理性泪水,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可对方只当没看见。
“再折腾这一遭,岂不是要疼得在床上打滚?”他语气依然平淡。
林夭夭:……
半晌,她从鼻腔里吐出个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