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点亮了灯。
昏暗的房间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林夭夭这才看清,周围都是血。
那个拿着剪子的人,手臂已经断了,溅出的鲜血有几滴沾染到她裙摆上,鲜血淌了一地。
他捂着手臂哀嚎。
其他几个倒死得干净利落。
林夭夭看着懒散坐在房梁上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明行是个恶劣的人。
无论从什么时候都是。
林夭夭从血泊中走出去,嫌恶地抖了抖裙摆,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林双也在这时候跑到林夭夭身边。
她紧张地拉着林夭夭检查,同时又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阁下……啊!”
没等林夭夭说完话,上方的人又发出一声冷笑。
狂风掠过。
她被拦腰抱起,整个人带了出去。
屋外秋风迎面而来。
吹得她打一个激灵。
林双尖叫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清了。
林夭夭顿了顿,才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每天很闲是吗,整天自己的正事不做,就知道到处乱窜,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事情?”
她有些生气。
无论谁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都不会太高兴。
而且刚才那种情况,她明明可以自己解决。
现在他出手,显得她好像一定要人保护一样。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凶?就知道对我发脾气,是窝里横吗?”抱着她的人语气浅淡。
但话却不客气。
林夭夭要被他气死。
这人,还恶人先告状!
“我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你出手。”
“你已经答应嫁给黎温,那么在此事完成之前,就要保证全须全尾,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冷淡道。
“你!”林夭夭气结。
搞了半天,他这么激动,是担心自己的“商品”受到损坏。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原因。
她不再说话。
两人抵达马车。
没等林夭夭自己下来,男人就态度强硬地把她塞进去。
然后,用近乎暴虐的动作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林夭夭吓坏了,伸手想拿腰上的匕首,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匕首取下,踢到马车门外。
“你是禽兽吗?你做这种事,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林夭夭无法反抗。
男人冷哼一声,道:“我岂会跟他们一样?”
“你……”
紧接着又是一声裂帛声。
林夭夭身上的裙子在他的暴力对待下,彻底破碎。
“明行!你这个混……”
林夭夭忍无可忍。
但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头就被布料罩住。
“换上。”
男人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丢下这话,就转身出去。
林夭夭后知后觉地将那布料扯下,才看清是一条浅蓝水云纹的广袖百褶裙。
马车就动了。
这次又是去城外。
林夭夭冷静下来。
将衣服换好之后,她坐在马车里,也不问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思考刚才发生的事。
虽然男人这次并未做出过分的举动,但他喜怒无常,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
想要彻底摆脱他的掌控,只能把他弄死。
但她现在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他解决。
林夭夭算盘打得飞起。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停下。
林夭夭看了眼马车间外面。
外面的人已经先一步道:“到了,下车。”
“啊?”
林夭夭很诧异。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里就只有个光秃秃的小山,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男人无视她的疑惑,递了个木盒过来,“拿着。”
林夭夭:?
她第一眼觉得这盒子眼熟。
等接过了,才反应过来。
这个盒子跟林双之前出门的时候拿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琳琅满目的点心。
而且都很精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问,面前的人男人就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一样,道:“今日天气不错,咱们,爬山。”
“?”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才经历过生死攸关的事情吗?
为什么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甚至还能说出要带她爬山这种话?
这山有什么好爬的。
他不觉得累吗?
“我可以拒绝吗。”
虽然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但林夭夭还是倔强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今天真不想爬山。
“不能。”
对方果然也没有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干脆果断地拒绝了她的试探。
林夭夭探口气。
在跟死变态反复交手多次之后,她清楚知道,一旦这个人下定决心,就不会再给人挣扎的余地。
于是在斟酌片刻之后,她还是答应了这个无礼的要求。
两人上山。
准确地说,是林夭夭像个丫鬟一样,拎着点心盒子,跟在男人身后,努力地走着石阶。
走路的时候,她敏锐地注意到,他今天依然没有穿鞋。
他似乎很不喜欢穿鞋。
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他走在哪里,她都没看到那双脚被泥土弄脏过。
林夭夭觉得奇怪,还特意去他走过的地方看了几眼,结果发现跟寻常道路没什么区别。
“若你会轻功,也可以做到。”
前方的人仿佛发现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直接挑明。
林夭夭也是个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小心思被发现,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那你能教我轻功吗?”
她虽然会些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但跟他御风踏月的水平还相差甚远,如果能学会这个,以后逃命,肯定能派上用场。
“你现在这个年纪想学,需要把全身的骨头打碎,重新长过,若你能吃得了这苦,倒也不是不行。”他笑着回答。
“……”
不知是不是林夭夭的错觉。
她总觉得这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恶意。
“不愿意教就算了。”她翻了个白眼。
前方的人笑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走。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
林夭夭一开始想有些骨气,哪怕咬着牙坚持,也绝对不能在死变态面前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软弱。
但无奈她体力有限,前面带路的又像个怪物。
她爬到后面,已经很吃力。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申请休息一下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终于停下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