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男人拿着散弹枪从人群中冲出,他对准浑身鲜血的男人,砰,粗重的子弹倾泻而出,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想这个棘手的家伙可算被解决了,
但下一刻,他的嘴巴大张,下巴快要耷拉到地上,满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象征着诡异事情的发生,
一道强烈炽热的火墙挡在了子弹与男人中间,穿过火墙的子弹都在接触的一瞬间融化成粉末,
男人的兴奋被刺激到了极点,他咆哮道:“罪恶的蝼蚁们,去见上帝吧”。
漫天的火光直冲天际,强势的烈焰火烧联营,数条街道徜徉在火海中,
人们放下手中的刀剑与棍棒,开始慌不择路的四处逃命,他们撞到墙壁上,磕的头破血流,
他们没时间在意,爬起来继续逃命,连鞋子跑丢了,赤着脚乱窜,
但他们很快遗憾的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街道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透明玻璃笼罩,从高空直插入土地,像是锅盖压在铁锅上,
男人女人们化身煮熟的饭菜,想要逃避,却无处落脚,
男人在火海中狂笑,方圆之内只有他脚下是安全之地,
人们匍匐着爬向唯一的希望,男人把他踩在脚下,狠狠的蹂躏,
踩碎他们的尊严与灵魂,浇灭他们对于生存的渴望,如同他们撕碎所罗门对于纯洁爱情的美好幻想,
看着眼前在火海中求生的人群,他想起了惠子,温柔的惠子小姐在被恶人侮辱时,一定如他们般拼命挣扎,
可柔软纤细的手臂怎能抵挡丑陋之人的蛮力,无论怎么挣扎,无论怎么抵抗,哪怕叫破喉咙,哪怕全身遍布青痕,无人敢上前帮助这个不幸的少女,
绝望,痛苦,恶心,窒息,一切丑陋的情绪爬满她的内心,如同经受巫术滋长的荆棘丛林,将她牢牢的束缚,动弹不得,
骨头被折断,头发被扯下,鼻梁被挤压,眼球被刺瞎,脚踝被锁铐,一个妙龄之年的少女,没来得及遇见爱情,升职,加薪,知己,
没有时间享受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却被你们这群畜生囚禁,凌辱,天道何在!
所罗门怒吼道,他的大脑再也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刺激,他攥紧拳头,像只没有感情的野兽,
漫天的火海汹涌如浪潮,店铺,楼房,棍棒,人肉,任何所见之物全都摇晃在烈焰的风暴中,
人群的响动逐渐平息,火焰燃烧的吱呀声占据了上风,
男人捋紧领带,整理因大力挥拳而变形的西装,缓慢的消失在了火海中,只留下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
乔治的脸色煞白,毫无疑问这是一起魂师破坏事件,而且是顶尖魂师作案,
“有些棘手啊”,
他乘坐电梯到达警长室,房间的门掩着,没有锁,这是夏洛特的习惯,警队人人皆知,但却无人敢硬闯,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心里疯狂挣扎,
在推动的前一刻,他还是觉得太不礼貌,自己没必要为了一起无关紧要的事件触犯上级的底线,
他放弃了,“算了,还是交给警长处理吧”。
源生缓缓睁开眼,他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一方面是对陌生的小镇的疏离感,就像第一次在陌生人家留宿的感觉,
另一方面是小院妖艳的血红色花朵散发的恐惧诡异气息,令他头疼,失眠,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大叔留给他的纸条,计划等张麻子离开后偷偷打开,
他四处观望,“张麻子人呢?真不够义气,自己偷摸着溜了”,
他爬起身,“哎呦”,一阵疼痛使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昨晚垫着野草睡了一宿,躺着时感觉不到,一起身肩膀和腰背生疼,
他揉着腰肢,心里庆幸:“幸好张麻子不在,倒是省的我编造理由”,
他拿出口袋里被揉皱的纸条,定睛细看,
本来预想纸条中应该是钢笔书写的娟秀字体,再不济,也不过是字迹潦草而已,但当源生看到纸条内容的一霎那,脑袋嗡嗡作响,
“天啊,这不是高中数学中的几何大题吗?”纸条上无数粗重的黑线纵横交错,其中夹杂着几条淡细的灰色线条,
源生端详了许久,在发现,这是一幅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地图,纸上画着从进入小镇的标志性建筑到山丘顶端的白色教堂,甚至潜伏在暗处的小路都被一一的描画在上面,
源生看的头皮发麻,没想到外表寻常的普通大叔心思如此缜密,源生擦拭下额头浸出的冷汗,一股新的恐惧爬上心头,
他为什么要送自己小镇地图?是出于对迷路员工的特殊照顾,或者他早就与井守有着朋友间的感情,还是....,
源生脚步不稳,险些摔倒,他难道看穿了自己卧底的身份?
前者自然无需忧虑,如果真是出于后者的原因,那自己的处境简直无比糟糕,他随时可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或许已经成为了,
他为什么不向长老汇报?长老派遣的大胡子壮汉是否在赶来的半路,他现在思绪乱成一团,像是家乡的奶奶织绣的毛球,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餐厅大叔对自己的真诚告诫,惊悚派对上为自己挡酒,源生的心舒了口气,
他看向地图最下端一行字,“明天太阳落山前,来找我”,
源生咬住牙关,攥紧拳头,“不管怎么说,邀请函都发到家门口了,是敌是友,一探便知”,
他来不及填饱咕咕直叫的肚子,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夹克,匆匆出发,
男人给予的地图描绘的过于仔细,导致许多线条交错在一起,源生费力的看清每一个细节,然后摸索着起伏跌宕的山路艰难行走,
山丘间的小路不同于居民楼所在的平坦地区,源生好几次险些从高处摔落,幸好有魂术蜘蛛提供的黏稠蛛丝,自己才侥幸一次次的穿过艰难的道路。
源生来到一家低矮的小木屋前,他将地图展示在眼前,“没错啦,这里就是大叔的住所,”
比起教堂的阴森和小镇的诡异,男人的住所虽然简陋,却散发出一股温暖喜人的气息,
源生敲了敲木门,“咚咚”,没有人回应,
“难道大叔外出不在家?”他又加大力道狠拍了几下木门,“咚咚”,
屋内传来了男人厚重的脚步声,源生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差点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