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少说有小一两百串。
两个小姑娘挑了挑眉毛,看向尹煊,目光有些奇怪。这是不是对她们的饭量太有信心了一些。
她们能吃得完这些?
当然,她们的关注重点并非是这个,而是满盆红彤彤的辣椒,两个小姑娘看得心惊胆战:这么多辣椒,会坏掉的吧?
看起来比火焰山都要吓人的多。
尹煊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大众口味,而且是冷食,看起来可怕,实际上一点都不辣的。
不辣?
两个小姑娘有些怀疑,红彤彤的油也看不清楚埋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食材,一人拎起一只串串。
李丽质拿的是土豆,李淑一根竹签带起两根,拿出来一块羊肉。
她们两个都愣了一下。
身后的侍女也瞪圆了眼。
份量太少了!
土豆只有两片不说,羊肉也只有正常羊肉火锅里的一块,还串了三根竹签!
怪不得一个串串才要一文钱,她们还以为是店家终于想开了,结果...还是自己太年轻了,按照这种分量、这种串法.....估摸着一人得两百文出头。
侍女苦笑,寒食节也没逃过花钱。
李丽质和李淑看着滴落下去,连一点涟漪都没溅起来的红油,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而后视死如归一般,一口咬下去。
食物吞进肚子,她们张开了嘴。
好像...还真的没那么辣?
两个人松了口气,放心地吃了起来。
可心里的这份窃喜还没诞生出多久,一股火辣辣的感觉,悄悄地升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辣意,是刚一入口,就铺天盖地的袭击过来,是热血沸腾的毛头小子,有着一腔高傲的孤勇。
可冷冰冰的辣意,是阴险狡诈的老人就像是魏征那样,辣起人来,是不动声色的,吃得正开心呢,辣意就从口腔深处泛上来。
冷锅串串里,除了辣涌上来的慢之外,还潜藏着一味吃完之后,可能大多数人都发觉不了的麻。
五六个串串吃完,两个小姑娘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身体一阵火热,尤其是面部。
感受了一阵。
她们恍然醒悟过来,是辣!
两个人眼泪汪汪,但又舍不得冷锅串串的特殊滋味,一边吃着,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尹煊。
正阳哥哥又骗人了。
这东西哪是什么不辣,只是来的慢,甚至这股辣意涌上来之后,比火焰山都要更辣一些。
但辣归辣,停不下来,很快一整张桌子,就铺了厚厚一层的竹签。
正阳哥哥,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李淑一边吸着凉气,好像这样就能把辣意驱逐出去一样,一边开口问道,引线烧的太快了。
尹煊捻了一根串串,也吃了起来:那也很不错了,只一个多月就做到这个地步。
李淑一撇嘴,她才不是要尹煊夸自己:但是我们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慢慢来嘛,试验是需要时间的。尹煊慢条斯理,又说了一句。
两个小姑娘气鼓鼓,腮囊里堆满了食物,窃窃啃食着。
她们当然知道,实验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已经找到了方法,只需要一定的量,就能够引发质变。
但问题不就是.....时间不够了。
今天是寒食节,明天可就是清明,如果今天晚上她们再研究不出来,赌约可就输了。
李丽质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大吸一口凉气,眼珠子一转,开始撒娇起来:正阳哥哥,你这么聪明,肯定想到法子了吧?
尹煊点头:嗯呐。
那就告诉我们呗,我们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李丽质可怜巴巴地看着尹煊。
尹煊一抹桌子:如果你们明天还没有研究出来的话,我就告诉你们怎么去解决这个。
那就是清明之后了?
李淑看了一眼自己姐姐,李丽质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见这模样,李淑缓缓开口,轻声说道:正阳哥哥,我们认输了!
你就把怎么解决的法子告诉我们吧。
尹煊挥动着签子:真的认输了?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
尹煊点点桌子,轻声说道:其实很简单,既然一整块会烧得很快,那就碾压碎了,让它成粉末状,延缓燃烧速度就是了?
两个小姑娘愣了一下,开始琢磨起来。
这其实是一个很取巧的法子,简单有用,但安全性也好、稳定性也好,都不是那么的合格。
当然用在烟花上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它依旧需要不断的进化,直到技术完全的那一天。
等晚上回去。
两个小姑娘开始试起尹煊的法子,一张烘干的纸,卷上一些粉末,肉眼可见的燃烧速度是慢了不少。
她们俩对视一眼,有些惊喜,也有些惋惜。
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她们就没想到。
接着做了一个弹丸,小心翼翼地塞入竹筒里去,点燃外面的引线之后,嘭得一声,弹丸升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在竹筒里就炸开。
两个小姑娘有些激动。
但她们还没高兴太久,弹丸并没有在空中炸开,而是等落回地面之后,才啪得一声,绽放出翠绿的火光出来。
她们俩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数据不对,引线燃烧的时间过长了一点。
又要重新计算一遍。
东宫里,李世民处理完最后一份案牍,顺便批注了一篇奏章。颉利可汗今年年初就病死了,本来被抓到长安来,他作为阶下囚、又思念故土,虽说...大唐并没有侮辱他,甚至李世民还愿意许他官职。
可颉利可汗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去年李渊的事,在颉利可汗脆弱的心脏上,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病重身亡。
李世民追封他为义王,赐一个为荒的谥号,这当然不是什么好谥号,好乐怠政为荒,也算是给颉利可汗一个中肯的评价。
陛下最近气色是越来越好了。长孙皇后见李世民处理完案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李世民摆摆手,站起身,领着长孙皇后往外走去:朕遇着喜事,能不高兴吗?
他们刚走出屋门。
嘭得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