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里又一阵哄堂大笑。
李渊平日里虽然都是和尹煊骂骂咧咧,嗯...更多时候,他是被尹煊阴阳怪气,但他们这些熟客都知道,李渊可喜欢店家了。
偶尔会有人过来闹事,第一个出头的总是李渊,都不会叨扰到尹煊。
后院里。
尹煊撩开门帘走了过来,看着几个紧张兮兮的小姑娘,伸手按了一下离得最近的长孙溋的脑袋: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嘛。
干嘛那么紧张。
长孙溋鼓起勇气,仰起头,看向尹煊:正阳哥哥,你会把丽质姐姐给休了吗?
李丽质呆住。
李淑和房遗玉诧异地看着李丽质,又看了看尹煊。
尹煊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话,我和她还没成婚,哪来的这个步骤。
李丽质和房遗玉吐了口气。
长孙溋有些惊讶:你们还没成婚吗?
李丽质这才反应过来,一发黑虎掏心就扑了过去:你个不知羞的小蹄子,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我和正阳哥哥清清白白!
长孙溋连忙求饶。
在黑虎掏心这一套招法下,她节节败退,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招面前,她的缺陷可要比李丽质大的多。
那边打打闹闹。
李淑和房遗玉还是投过来担忧的目光。
她们没表露身份,也就是七八品官员家的普普通通的女儿,和孔家是没得比。
还真担心我因为孔家的名声跑了啊?尹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俩,开口问了一声。
李淑一摇头,撇着脑袋:没有!
就是有些好奇。
尹煊点点头,脸上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们是关心我,没想到只是好奇,哎,这真是......
一边叹着气,他一边摆着手:算了算了,我就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学习工具人罢了。
李淑脸涨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尹煊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房遗玉瞪大了眼,瞄到尹煊嘴角控制不住咧起的笑意,恍然大悟,但她没开口,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李丽质那边停住黑虎掏心,转过头来:正阳哥哥,她才不是的呢,刚才就属妹妹最担心了。
她就是口嫌体正直,这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淑的脸更红了。
尹煊看着李淑:是你姐姐说的这样的吗?
李淑低垂着头,应了一声:嗯...
说着,她像是在解释什么一样:姐姐也可担心了,刚才差点把我的袖子给拽了下来。
李丽质超大声:我才没有。
李淑举起手臂,拎着袖子:你看!上面的丝绸都已经拽得有些变形了。
那是...那是...你在纺车上挂的!李丽质脸也涨红起来,不自觉对着长孙溋又用起了白虎掏心,才不是我弄的。
她们俩嬉闹了起来。
尹煊微微笑看着这一幕。
虽然说...这几颗青苹果还不能吃,但守着也还不错,别说他不可能入赘、成为孔家人的棋子,就算孔家是真的白送他一个姑娘。
谁知道那个姑娘,是不是也是青苹果,说不定还是芭乐、香蕉、莲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拆盲盒就算了。
他不喜欢拆盲盒的惊喜。
李渊在食肆吃过晚饭后,就匆匆离去,一路回到皇城,没去自己寝宫,反倒是到了东宫,没让侍卫通报,他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李世民抬起了头,看着走进来的李渊,有些诧异:您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李渊一挑眉毛。
李世民摇了摇头。
李渊没去思考这是真心、还是违心,自顾开口又问了一句:现在忙吗?
您是有事要同朕说?李世民犹豫了一会,在自称上,还是选择了朕这个字眼。
李渊点点头:是有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说着,他顿了一下。
对大唐皇帝而言不大,对你李世民而言不小。
李世民一缩头,站了起来:还请父亲告诉孩儿。
李渊冷笑一声,场子不还是被自己找回来了?他摆了摆手:今个孔家人过来了,不知犯了什么病,想要招店家为赘婿。
我开口认了店家这个孙女婿,他也不知趣,反而开口说让店家休妻,唐律中的折法他孔家会让朝廷给个面子,不去落在店家身上。
李世民一挑眉毛。
长孙皇后也眯起了眼,神情严肃起来。
好家伙...
有人要抢了他家的女婿!为了拉拢这个未来的女婿,他们一家赔了多少进去,现在孔家过来一张口就想打秋风?
李世民涵养还是有的:店家应了?
李渊摇头:没,店家让我做主,我给他丢了出去。
李世民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尹煊会碍于孔家的名声应下孔夫子...那在绝大多数读书人面前,都是神圣的。
店家的名声都传到曲阜去了?李渊皱着眉头,看着李世民有些好奇,其他几家没动,反倒是孔家先动了?
其他几家,说的是那些五门七望那些大世家。
他们有比孔家更急切动手的需求。
李世民听出了李渊想要从他这打探消息的潜台词,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没藏着的需求,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这倒还真的有一些和孔家有关的事。
李渊摆摆手,示意李世民继续说下去。
李世民接着说道:孔颖达这个人,父亲应该是知道的吧?
当世大儒之一,这个人他还是清楚的。
前些日子,孔颖达请辞还乡,和他友人说,他此次回曲阜,是要革孔家的命。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朕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挺诧异,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个胆子。
现在想来,应是受了店家的影响。
只是对外没这么说,他倒是一条好汉。
孔颖达不和外人说,他是受了店家的影响,倒不是说...这件事说出去丢人什么的,而是因为重正孔家家纲这件事,太重了。
他是孔家现任家主,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尹煊...也许也能担得起。
但,孔家的事,让一个外人受到牵连,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