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也教唆着。
他是巴不得李承乾以出兵谋反的方式拿下皇位——没看到玄武门之变中,那些个主谋,包括自己,哪个不是升官发财了?
只是有些一开始就参与进来的,拿到的功劳多,像自己这种不是一开始就参与进来的,拿到的功劳少。
别说什么朝堂是看能力的。
最主要的,不还是看和陛下的关系?
像是长孙无忌,一开始就参与到玄武门之变中,又是李世民的姐夫,别看他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可手里的权力那是一点都不容小觑。
侯君集觉得自己得抓住机会,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火器、火炮。
尤其是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侯君集觉得自己又行了。新武器、新战术,大家都要从头开始琢磨。
李靖现在告老还乡、程咬金天天混吃混喝、剩下那群人,比自己强的现在都不问世事了,比自己弱的…侯君集不太关注那些比自己还差的人。
总之,侯君集自认在热武器的研究上,应当是独具一格,走在了所有人前面的。
既然走在了最前面,那不就是最厉害的了?
侯君集觉得自己既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总该是要显露一下,如果不曾显露出来的话,那谁知道自己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
两个教唆、怂恿。
李承乾思考着,而后慎重地点了点头:“言之有理,那就劳烦侯将军了。”
侯君集脸色一喜,应了下来。
崔家人也跟着一喜。
李承乾夹了一块肉,塞进了自己嘴里,吃惯同福食肆的美食,再陡然吃这样的食物,让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非孤不信侯将军,只是此事…助力越多越好。”
侯君集一点头:“太子殿下若是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办就好。”
“我会替太子殿下挑选合适人选的。”
他想大权在握。
李承乾一喜,忙点头说道:“好,那就麻烦侯将军了。”他不是太愿意去接手这些事,更想和称心什么的待在一起。
“殿下如今被陛下限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要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侯君集场面话说的很是漂亮。
李承乾对此很是满意。
有这两位忠臣,又何愁大事不成。
他们离开,崔家人回到家后,王家人就在书房里坐着,捻着胡子笑眯眯地开口问道:“此事进行的如何?”
崔家人也是一脸笑意:“太子已经应下来了。”
“侯尚书也很热情。”
王家人松了口气,闭上眼,往后一仰身子:“如此甚好,能够如此顺利,还真是让人欣慰。”
“不过…太子那边,似乎并不是很想用这种法子。”崔家人也坐了下来,带着笑意的轻声说道。
王家人一挑眉毛,笑着道:“他想不想又有什么用?这事能由着他的性子?”
他们拿捏不了尹煊,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太子?
“太子妃那边,已经打点好关系了?”崔家人一搓手,开口问道。
王家人点点头:“太子妃不常出门,倒是有些难办,不过…还是寻摸了一位她出嫁前的闺中密友,送了麻将进去。”
“现在倒也玩的欢乐。”
崔家人颔首,眼里带着笑意:“太子如此犹豫,我们该当推波助澜一下。”
王家人道:“我知晓了。”
太子府上。
苏氏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愁眉不展,她近日的生活一直以来,都很不顺心。
她在家中,是父亲的掌心宝、是母亲的心头肉,可是自打几年前嫁入太子府后,生活就郁结了起来。
之前李承乾还挺收敛,至少还是会和她扮一扮恩爱夫妻,也曾动过她几次。可…这段时日,李承乾一点都不收敛。
整日和那些男人寻欢作乐。
把自己这个太子妃当作了什么?只是一个禁锢在后院里的花瓶了么。苏氏在嫁给李承乾前,是听闻过太子为人宽厚、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她也是期待过爱情的。
像是当今陛下、皇后那样,做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哪怕李承乾花心一些,多纳几房妾室,苏氏都不会往心里去——这年头,除了房玄龄这个奇葩外,哪个男人是不纳妾的。
可…李承乾喜欢的是男人!
一想到他拿和男人卿卿我我过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苏氏心里就忍不住泛一阵恶寒。
也亏得是自己以前的闺蜜,带着麻将过来,这让苏氏才不至于一个人在太子府里孤苦伶仃的。
侍女推门进来:“元妃,张夫人领着李夫人、马夫人拜访。”
苏氏连忙起身,摆摆手:“快些将她们请进来。”又一边连声招呼侍女收拾桌子,把麻将桌给挪出来。
不多会,几个妇人进来,都是一统地问候:“见过元妃。”
苏氏摆摆手:“说什么元妃不元妃的,夫君已不是太子了,就直接唤我名字便是。”
元妃是对太子妃的尊称。
“元妃说笑了,这城里谁不知道太子迟早还会是太子的。”张夫人摇头笑了笑,“现在不过是陛下对太子的一些考验罢了。”
苏氏笑得有些勉强。
一圈麻将过后。
“元妃近日精气神有些乏闷,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李夫人忽然开口,若有所指地开口问道,“算我多嘴,我方才好像在前院见着太子搂着一个颇英气的女人,那是太子新纳的妾室。”
苏氏手一紧,摇了摇头:“夫君哪有纳妾,你怕是看错了。”
李夫人点点头。
马夫人皱起眉头:“元妃,这男人啊,就是喜新厌旧。”
“但您身份摆在这,可不能让家里进来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那些平康坊的女子可是会坏了太子名声的。”
苏氏心头又一紧,错把一饼念成了幺鸡。
“幺鸡?”张夫人一推牌,“那我胡了!”
可她一抬头看去,牌桌上哪有什么幺鸡,分明就是一张一饼。
苏氏连声抱歉:“是我念错了。”
张夫人苦笑着,把铜钱分给其他三家——这是她诈胡,难道还能怪罪到太子妃身上不成?
“姐姐心头要是有什么苦恼,就似以前那般说出来就是了。”张夫人分完铜钱,叹了口气,“如此这般,我们几个姐妹看得也是颇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