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之后。
一切都变得倦怠了起来。
李世民本来是打算今年再把突厥剩下的地盘给打了,可大雪铺天盖地来,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唐并没紧迫到这种程度,让百姓在大雪之中修铁路……李世民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凤巢那边也似乎陷入了倦怠。
研究虽然一直都有突破,但始终都没法拿出,能够满足尹煊的东西,除了火药。
人类似乎真的在“破坏性”这个技能上点了满级。
枪械没什么改进,可炸弹这东西…已经做得很了不得了。
地雷、手榴弹、以及…威力更大的火炮。
这让薛仁贵眼馋的不得了,可是在长安城附近,也就只有试验场里可以小规模的试验一下,没法拉出去。
天天都会去催一催蒸汽机那边的研究,什么时候能够弄出来蒸汽动力的船,好让他出海去试验一下新武器。
但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的。
这就导致那些科室的人,在他们的研究场地外,立了一块牌子“薛仁贵、尹露露以及滚滚不得入内。”
至于为什么尹露露和滚滚不得入内。
懂的都懂。
不过…最近尹露露没怎么闹事了,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距离明年开春的春闱,只剩不到三个月了。
尹露露和李治整天都扑在食肆里,不再去学塾了。
这也是他们先生的意思。
虽然…学塾那边是真的想把他们两个给留下来,毕竟这都是肉眼可见的状元苗子,但他们也知道,这两个人在学塾里,是真的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不如放他们回食肆,和同福学社的人打交道。
那些学塾老师对自己都是高标准、高要求的,不会做出那种……学生自己就是天才,还能腆着脸说是自己教导的功劳。
他们就从不对外说,尹露露在算数上的成就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当然了,尹露露和李治离开之后,学塾就放了几挂鞭炮,甚至还放了一盒烟花,这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总之,长安城的鱼都松了口气,能安安分分过一个年。
尹露露在科举这件事上,是极其认真的。
每天都能写一份文章出来,挨个请同福学社的人指点。
一开始学社的人碍于尹露露的身份——是正阳公的亲妹妹,又是一个姑娘,所以都是捡着好听的话说。
那夸奖的话,犹如滚滚长江一般涌了出来,都不用做修改,直接整理一下,就是一篇能上杂志的好骈文。
尹露露最初还有些飘。
可渐渐就发现了这些人不对劲,自己都能看出来的毛病,他们给夸了个天花乱坠,这把尹露露气的。
当场就从兜里摸出来一挂鞭炮,让他们再不认真,就天天去他们家炸鱼,没鱼的炸鸡,要是都没,就把房子给炸了!
滚滚也抓着鞭炮,汪汪汪的叫着。
读书人们见尹煊点头,他们才敢挑出尹露露文章里的毛病。
尹露露的算数很好,毕竟有尹煊在这,一天督促她做两三张卷子,同福学社的人都要同他请教算数。八壹中文網
数学这东西,一个是看天赋,其次就是现在大唐的数学水平的确不高,尹露露还能够鹤立鸡群。
可…轮到明法、明经这些科目,尹露露固然是在学塾里出类拔萃,和这些不知经历了多少届科举磨炼的读书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无论是尹露露,还是说受到皇室教育的李治,在这群读书人们面前都显得很是稚嫩。
也亏是有尹煊的身份摆在这。
读书人们对尹露露很耐心,平日里他们都会用自问雅致的方式说出来的话题,都会剖开了细说。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好消息。
反正说什么都不是问题,都有正阳公在那边担着,指点尹露露嘛,这么小的姑娘能懂什么,还不得掰开了说。
说的这么细了,尹露露和李治受益匪浅。
李渊、魏征他们这些小老头倒是惊讶的很,说起来…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这些读书人们说这么深、这么刁钻的问题。
有些甚至是在他们认为这群人不应该知道的范围内。
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笨、那么无知。
魏征心痒痒了起来,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再久违地写一份奏章给李世民呈过去。
今年的年夜饭照旧。
尹煊依旧是提前做出了预定,只是…这次他不傻了,不再有多少接多少,而是搞起了限量。
最高档的是两百份,最低档的是一百份。
别问为什么低档的反倒是比高档的少,问就是因为尹煊只想赚钱,赚大把的钱。
这几百份年夜饭被抢购了一空。
长安城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都备起了年货,那些眼馋了尹露露一整年,想学着她去炸鱼的熊孩子们,也终于得到了解放。
平时他们要是敢做出来这种事,拽回家就是一阵毒打。
但是现在临近新年,就得到了小小的容许,当然——家里的鱼池不能炸,水渠的上游也不能炸。
他们只能去一些佛庙、道观的鱼塘,要不然就只能出长安城,去到灞河岸边,才能够炸炸鱼。
一点都没有他们从尹露露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还是魔方、积木好玩一些。
这些热闹和尹露露没有一点关系,她是头悬梁、锥刺股地苦读,过年了也不给自己放假,都不出去炸鱼了。
这让王氏很不习惯,自己女儿竟然真的这么乖巧起来了。
她每天都要去看几眼,生怕自己女儿突然消失,椅子上的是什么狸猫……让尹露露都不耐烦了都。
把窗一关、门一锁。
自己还能不能有隐私了!
新年过去,等到食肆开业,尹露露又扎堆到同福学社的人群里,继续请教着问题,明经、明法这些东西,可真是太复杂了。
到了正月,科举就越发得靠近了。
参与科举的人数又创了新高,外邦参加科举的人数,也创了历史新高,足足有三百多人参加。
这让负责科举的人眉头紧锁,觉得这次科举之后,应该向朝廷起议,收敛一下那些人手里的推荐名额。
怎么来了这么多异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