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影又道:“主子放心,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了沈苏禾公子。”
夙夜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摆件在手里摆弄,半响,吧嗒,随手给丢了。
没多一会儿,整个厅堂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中。
丞相府外。
沈苏禾站在门口。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匾额。
丞相府闭门不见客,门口连个传话的都没有。
抬手,敲门。
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沈苏禾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的站定。
她收起梵银扇,走到墙根处,跟着一跃而起。
当她即将翻过高墙之时,一股凌厉的气息传来。
一名暗卫瞬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俩人交手,一触即分。
暗卫想逼退她退出府外。
沈苏禾听到冷漠的声音:“丞相府今日不迎客。”
暗卫变拳为掌,想将沈苏禾推出墙外。
然而,就见沈苏禾身形极快,握住暗卫的胳膊猛地一拽,身形一百八十度翻转生生翻进了府里。
她双脚落地,成功进入丞相府。
刚落地,六名暗卫将她围在了墙角。
双方对峙,就听其中一名暗卫再次重复一遍:“今日丞相府不见客。”
沈苏禾眼皮低垂,一副白净的少年模样却有了些情绪:“不见客?不见客却把夙夜绑来,为何?”
暗卫一顿,几人互看一眼。
沈苏禾模样疏冷:“放了他,我就走。”
她往前走,暗卫就一步步后退。
暗卫的态度没有刚刚那么冷硬,如果仔细观察,兴许会发现这些人之间的犹豫。
沈苏禾察觉了,可这些并不能阻止她的行动。
没法子,夙夜突然消失,让她有些慌神。
她真的怕他出事。
不是担心那个非臣把他契约了。
是怕他疯起来干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沈苏禾往前走了两步,脚步稍顿。
她跟这些人说话,是没用的,这些人只是听命行事,再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这么想着,她低头,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她看了一眼匕首,眉头稍拧,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记忆。
匕首拔出,熟练的从手里转了一圈,吐露:“我已经,很久没杀过人了。”
为首的暗卫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暗芒。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变了。
这少年很年轻,他竟然在这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类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瞬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秒,沈苏禾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他抬手,下意识抵挡,砰!匕首与长剑瞬间刚到了一起。
那一瞬间,暗卫察觉沈苏禾身上有股很重的杀意瞬间爆发,刺啦。
多年的暗卫任务让他身体有了本能反应,脑袋下意识往后一扯。
一道白光从他脖颈处闪过。
暗卫心头一紧,身形顿时后退十几米。
手臂震得发麻,他一只手撑地,目光紧紧盯着沈苏禾。
沈苏禾垂眸,瞥了一眼匕首,匕首不知道何时沾了一点血。
就见那暗卫摸了一把脖子,那里多了一道划痕,正往外渗血,还好不严重。
要不是他多年经验身体下意识反应,他现在脑袋已经被人割掉半截。
暗卫眼睛瞬间眯起。
本来,只当是哪个家族公子又耍手段想见丞相,没想到竟然小瞧了。
这样的身手,可不是哪个家族该有的。
更可怕的是,这少年站在那儿,身上的杀气竟然消失了,那冷冷清清的样子,好像刚刚突然出手的不是他。
沈苏禾撩起衣袍,低着头擦匕首,一边擦一边往前走:“我下手,没轻重,见谅。”
所以说,她一直都不爱跟人类对上,皮薄又不经打。
想想那只凶兽天狗。
她用梵银扇,还要拼尽全力才能刺进去。
那狗的厚皮,普通刀刺过去,它没事,刀先断了。
其他暗卫看的也都愣了一瞬。
这是他们轮值的队长,能力有目共睹,没想到被人两招差点收了命。
终于,听暗卫队长开口:“拿下!”
声落,双方蓄势勃发。
这时候,一声音传来打断了这对峙:“阿禾”
沈苏禾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抬头看去。
夙夜被一群黑衣暗卫围着,站在厅堂门口。
刚开始,沈苏禾以为这些人在限制夙夜的行动。
直至,夙夜从台阶上走下来,抬手拨弄开那暗卫,暗卫老老实实一动不敢动,一副随时听命的架势。
她眨眨眼,好像,误会了。
夙夜走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抱住,低头,脑袋磕在她肩头蹭蹭。
某凶兽开口抱着她的第一句话:“阿禾怎么来了?”
那言语里,满是高兴雀跃。
沈苏禾扯了他一下,没扯开。
她能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那视线里微微浮动的诧异。
也不知道是震惊夙夜黏她,还是震惊俩男的光天化日搂搂抱抱。
台阶上,暗卫春影也惊了一下,饶是她被训练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趟过了。
就是没想到这一幕。
主子现在看上去,很像个归家的小媳妇。
前后变化太大,让她缓了好一会儿。
她扭头,试图去寻找冬凌的身影,想让他给个解释,冬凌怎么没提主子跟这个人的关系?
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人。
沈苏禾任由夙夜搂着,回应道:“以为你出事了。”
她将匕首别回腰间,又尝试着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结果她越拽,某凶兽抱着她就越紧。
夙夜:“阿禾是来救我的吗?”
“嗯”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夙夜睫毛颤颤,不知道怎么,兴奋了。
隐隐的,还有点可惜。
可惜了,要是这一府邸的人真是来要他命就好了,他只见过阿禾救别人还从未救过他。
夙夜脑回路再次开始往极端上走。
沈苏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拉着他的手开口:“不要想没用的东西。”
夙夜轻喘了一声,眼皮低垂压住了眼里的情绪。
沈苏禾看着满院子的暗卫,低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丞相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一身白衣,气势儒雅,可那一步一步间,又仿佛带着力量,直至在不远处站定。
就听那人开口:“非臣见过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