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眼尾沾染厌烦。
“这老东西当初怎么没跟父君一道走?”
春影跟冬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接。
半响。
春影开口:“主上,鬼面与凶兽天狗还在京城,不曾离开,非臣前辈觉得,他们留下,别有目的。”
夙夜听着,没有回应。
皇宫。
御书房。
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往里看去,一个上好的牡丹花瓶碎了。
皇帝齐戎恶狠狠的表情,紧盯着地上的小太监:“丞相说什么?再给朕重复一遍!”
小太监战战兢兢:“丞相大人觉得,凶兽天狗是凶兽,避免它去伤害其他人,应对凶兽天狗应当乘胜追击。”
齐戎五十多岁的人了,忍了又忍,一张脸都快扭曲了。
不过就是个丞相而已,怎么敢如此命令他?
那帮贱民死几个又怎么了?至于大晚上的传话来吗?
只是最终,齐戎想到大权终究不在自己手里,他深吸一口气:“回去告诉丞相,为了保护黎民百姓,朕已经有了处理此事合适的人选,他不必担心了。”
小太监立刻应声:“是,陛下。”
齐戎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面色阴郁。
非臣,你想要捉拿天狗,朕偏不让你如意。
一个时辰后。
沈家就接到了密诏,沈苏禾出现在了皇宫书房里。
沈苏禾走进御书房。
扑面而来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皇帝坐在案桌前,这么晚了还在兢兢业业批阅奏折,强健的体魄,不错的精神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沉稳坚毅感。
小太监引领着沈苏禾走进来,恭敬道:“陛下,沈公子来了。”
沈苏禾开口:“陛下。”
小太监看沈苏禾只鞠了一躬,忍不住呵斥:“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沈苏禾眨眨眼。
她从未进宫面圣过,对礼仪还不是很熟悉。
而她这幅茫然的样子落入齐戎眼里,齐戎倒是高兴的笑了。
沈敬国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交过,哈哈哈哈,他就需要这样的蠢货来做这事。
齐戎心情很好,大手一挥:“沈苏禾是吧?”
“陛下”
“朕与你很投缘,以后见朕,不必行大礼,随意些就好。”
小太监震惊。
沈苏禾也惊讶。
这一下,齐戎心情更好了。
嗯,不错,反应慢,不懂得隐藏情绪,确实是个草包无疑了。
齐戎想到了当初岭南村交上来的奏折。
当初奏折有两封。
一封来自苏家,一封来自霍家。
两家的嫡系都是天之骄子。
苏情的治愈系魔兽,很稀有。
而霍白自小被严苛教导,少年天才,在同辈中一骑绝尘。
两封奏折都表示,苏情乃是事情的主力。
他还是第一次见两大世家这么一致,总觉得里面有内情。
就一直压着,没做评论。
后来没想到,苏情死了。
今天见了沈苏禾,看他那草包样,还没契约契约兽。
看来,当初岭南村一事,确实是苏家的苏情一力荡平此事。
齐戎心思一动,已经有了主意,他笑着开口:“沈苏禾,上次岭南一事,朕已经收到了奏折,你表现很好。”
沈苏禾听的心里咯噔一声,她低着头没说话。
齐戎很郑重:“所以这次,又有件事要你帮朕。”
沈苏禾抬头。
齐戎面色严肃:“凶兽天狗霍乱京城,朕命你找出它,降服它。”
他说完,怕沈苏禾给吓瘫了,立刻又补充道:“朕知道,这事很难,所以,给你找了两名帮手,明日便让你与那俩人见面。到时候你们齐心合力,为朕排忧艰难。”
一边说着,齐戎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拍了拍沈苏禾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
御书房。
终于,沈苏禾见到了陛下说的帮手。
她左看看,右看看。
左边霍白冷漠,没什么表情。
右边宋宁远锦衣绣袍,懒洋洋的,带着股大少爷的金贵劲儿。
齐戎笑的慈祥。
一般面对没什么威胁性的草包的时候,他都很和蔼。
他这人,本能厌恶那些聪明厉害的人。
齐戎开口:“朕的话,都听明白了?”
霍白作为三个人里唯一一个靠谱的,开口:“陛下,抓凶兽天狗的重任,您真的要交给我们?”
“有什么不妥吗?”
霍白道:“陛下,凶兽天狗乃是上古凶兽,如此重任,应当交给更厉害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戎给打断了。
齐戎开口:“朕信任你们,好了,没什么事就推下吧,朕这里还有一堆折子要看。”
一说完,三人就被轰走了。
三人沉默着走出宫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宁远看着沈苏禾,疑惑开口:“陛下知道你身边,养着一只凶兽?或者陛下知道了在你在苏家做的事?”
沈苏禾摇头:“应该不会。”
宋宁远又开口:“那在陛下眼里,你我就是废物。让霍白一人带咱们俩废物,去打凶兽天狗??”
越听,越觉得荒唐。
宋宁远给说乐了:“我怎么觉得,陛下并不想抓天狗啊?”
霍白一直没说话,只是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
宋宁远洋洋洒洒:“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气氛寂静一会儿,霍白吐露:“抓天狗。”
宋宁远耸肩:“没问题。”
说完他补充一句:“不过得说好了,咱们仨得统一行动。”
霍白的身手,同一辈里,堪称最强。
而沈苏禾的身手,那日在苏府也见过了。
再想到她身边还有两只上古凶兽······啧啧啧,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们很弱,但实际上,强,很强!
拿下一个半残的凶兽天狗,可以一试。
这么一想,宋宁远跃跃欲试。
沈苏禾半天没说话。
仔细看,她双眼乌青,走到都走不直。
宋宁远奇怪:“沈老弟,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刻苦修炼了?”
沈苏禾甩了甩手,让自己精神些:“没什么,跪了一晚上的祠堂,抄了一晚上的规矩,有些虚了。”
她昨晚一回府,就被她父亲给摁进祠堂了。
顺带骂了她一晚上,说她对不起列祖列宗,说她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
那一番说辞,说的她自己都恍惚了。
可仔细想,她什么都没干,而且,她才是那个被摁着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