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计划,天狗将皇帝绑来,势必会碰到人阻挠,而京城里大部分驭兽师全都被毒水圈围着。
城门这边有神域几个人拖延。
等毒水圈的人逃出来,也已经是伤的伤,残的残。
到时候,就让这群自以为逃出生天的驭兽师做个选择,是要整个京城跟着覆灭,还是要这皇帝死。
不过这个都不重要,因为最后,京城,皇帝,还有这些驭兽家族的人,都会死。
月圆之夜,没有人的速度能比的上天狗,无论来多少人,兽,杀干净他们对天狗来说,实在简单。
就算是赤焰金鳞蟒在这儿又如何?这厮比天狗还歹毒,不可能拼着自毁的危险去救毫不相关的人类。
一个,完美的计划。
偏偏,出了一个意外,沈苏禾竟然是守塔人。
鬼面盯着沈苏禾,久久移不开眼。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守塔人?这怎么可能呢?
宋宁远趴在城墙上,与霍白站在一处,俩人离着天狗很远又离着夙夜更远。
宋宁远笑的前仰后合:“天狗说沈苏禾是什么?卖屁股的小白脸?哈哈哈哈哈哈。”
这真是,他最近听到最好笑的事了。
等笑够了,宋宁远问:“你说,沈苏禾会选哪个?”
“不知道”
这时候,非臣来了。
非臣一身白衣,身上还带了血血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从容不迫的气度。
非臣抬头,看向天狗开口:“有礼了。”
他说着,稍稍弯腰,表示着尊敬。
天狗瞥了一眼非臣,很快想起来:“奥,是你。”
一个月前,在地牢门口跟他打了个平手的那个。
虽然那个时候他拴着镇兽符压制了它的实力,但是这个人族能跟他打成那样,也算厉害。
天狗掏掏耳朵:“怎么?你也想说废话?”
非臣想了想,温和道:“确实有两句。”
天狗懒洋洋,这些人以为它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吗?
非臣开口:“一千年前的人族,因为惧怕您,所以伤害了您,他们做的很不对,很抱歉。我本不应该阻拦您报仇,只是”
天狗动动耳朵,多看了非臣一眼。
非臣抬头,看向了挂在城墙上的皇帝。
又道:“只是,这一千年后的京城,早已改朝换代数次,也早已不是那群人的后代了。就算把这一城池的人毁了,您也不是在跟当年那群人复仇了。”
天狗挠挠头,很不想承认,又觉得有点道理。
非臣又道:“跟您比起来,人类寿命极短修为又弱小,这一城池的人加起来也活不过您一个。”
天狗很满意这话,哼哼两声:“所以你打算不让我计较了?”
非臣没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道:“城墙上绑着的,是我大齐帝国最尊贵的陛下。我想,他有话给您说的。”
天狗歪头,瞥了一眼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他温和笑笑看向城墙上的另外两个人:“霍家与宋家的两位,可否将陛下放下来,带过来?”
宋宁远扭头,看了一眼天狗。
天狗还没说话,非臣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凶兽天狗速度与武力都极强,谅你们也不敢在它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
宋宁远咂舌,非臣丞相,您现在就在耍花招。
反观天狗,似乎也觉得丞相说的对。
谅他们也不敢耍花招,就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很快,霍白与宋宁远将陛下救下来,带到了非臣面前。
非臣什么都没说,只是给陛下解开绳子,笑的意味深长:“陛下该有话要对天狗说吧,毕竟,您自己的命就全都寄托在这些话上了。”
他一句话,齐戎嘴角抽搐。
这个人就是表明了,如果做选择,死的就是他这个皇帝!
齐戎死死咬着牙根,恨不得扒了非臣的皮。
可一抬头看向天狗,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沉痛。
到底是当了四十年的皇帝,非臣要让他干什么,再清楚不过。
齐戎表情沉痛声音拔高:“朕知晓一千年前发生的事,非常心痛!当年人竟敢坐下如此滔天罪行,如此对待救了他们的天狗大人,实在该死!”
三两句话,天狗眼眶红红的,尾巴来回甩甩甩。
这个人族皇帝,还算懂事。
紧跟着,齐戎上前一步:“朕!为他们感到羞愧,在此朕以大齐帝国皇帝的身份向您致歉!”
这话说的很悲痛很诚恳,只是他在上面绑了太久,不止手麻,脚也麻了。
这么一动,咣当就跪在了地上。
齐戎顿时脸上充血,气的双眼布了红血丝,死死攥住手,将后面的话说完:“朕,为他们做过的错事,请求你的原谅,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无辜的百姓!”
他浑身都僵硬了,当陛下几十年,何曾有过这样的屈辱?
旁边宋宁远看陛下虽跪了,但脊背挺得笔直,赞叹:“真不愧是陛下,铮铮铁骨能屈能伸。”
齐戎越听,越觉得旁边人在侮辱他。
好在高墙上那狗,非常吃这一套。
出生就是神兽,本是人间祥瑞,天生就有一副好心肠。
就算是成了凶兽,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
等来等去,也不过是想要一句道歉,一句公道罢了。
天狗尾巴甩甩甩,甩的像是大风车,他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奇妙。
不知道何时,蜚走到了它的跟前。
蜚今天看这场戏,看的很满足。
真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这么扯的事情。
故事看完了,它要回去找南柳。
天狗今天一整天了,就看到蜚提着个包袱。
它疑惑:“这里面装什么呢?”
蜚:“没泡水的炸药。”
天狗看它一眼:“炸药为什么要泡水?还有,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
“四个时辰前,有个叫丞相的找到阿禾说城里被埋了炸药。阿禾让我去把炸药去泡湿了,这样就不怕炸药引爆了。当时我快搞完的时候看到你来了,怕错过,就揣着剩下的过来了。”
蜚面无表情的吐露出来。
天狗尾巴本来在甩甩甩,甩着甩着不动了。
它声音一下子拔高:“你把老子的炸药都泡水了??!!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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