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那是大魏天赐三年(公元406年),朔州,一个部落内出生了一位女婴,其名叫木,木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阿干,所以不曾去服兵役,木还有一位阿姊,一位阿弟,但在木四岁时,木就喜欢上了武艺。
但因阿父未曾服过兵役,战场厮杀的技巧教不了她,她便时常去寻找在将军身边当护卫的叔父学武艺。
这一年,是大魏永兴二年(公元410年),她叔父家诞生了一位女婴,其名为花,因与叔父时常讨教武艺,木可以说时常可以看到花,其叔父对花也很好,她也为自己有妹妹而高兴,她更高兴的是,两年后,大魏永兴四年(公元412年),她叔父家又添了一个女婴,其名为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叔父很不高兴,连对花也无那般好了,可每次去问,他叔父只是摇头长叹,对木说:“你不懂,女儿身,安能有作为?”
她叔父说罢就摇头走了,那眼中的失落,木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句话也深深的印在她脑海中。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间,几年过去了,与木相同的是兰,她也喜欢武艺,又因木对兰讲:“你阿父喜爱男儿,他曾说,女儿身,安能有作为?兰,你我可不能让叔父小瞧了,定要比男儿要强。”
幼小的兰虽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也知道她阿父喜欢男儿,就此,兰便和木一同学习武艺,时常参与小男孩的打架斗殴中,并常常获得‘战利品’而归,让部落男子个个称奇,便是酋长也不禁对二人夸赞。
随着二人的出名,越来越多的人来教她们二人武艺,说是想看看二人之后会如何,此番情景下,可以说二人打小就是在练习骑马射箭,打架斗殴中度过。
因花不喜欢武艺,时常沦为陪衬,却也乐得自在。
时间流逝,来到大魏常泰六年(公元421年),木的叔父,花和兰的阿父身受重伤,而木的叔父是独子,但其叔父还活着就要服兵役,无奈之下,木的阿父替了叔父的兵役,这一事众人皆知,却也无人去说什么。
因叔父受伤,跛脚不提更是时常咳嗽,想来是伤到肺腑了,这一下,木和兰无人教授武艺了,但时间不久,十二位随同木叔父活下来的士兵来到此处,二人又有人教授武艺了。
而这一年,木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可因其武艺非凡,长得也算得上俊俏,无数儿郎都想娶她为妻,木就说了,谁要能打过她,她就嫁给谁。
可这两年了,还没人能打得过她,这一年,是大魏常泰八年(公元423年),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木被抓走了。
因为她今年满十七岁了,在建国之初,她们国家就规定,女子十三就要出嫁,若是十七不出嫁就要坐牢。
木被关进了一个牢房,这一个牢房内都是女郎。
几日后,兰和花来看木,而此时,不知为何,牢内来了些年长的人,这些人无不带着一位男子,这男子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他们儿子,但见这些年长的人对着牢内的女郎指指点点。
隐约可以听到:“这女郎不错,可为我儿妻,兵长,此女作价几何?”
那兵长顺着手指看来,见是木,便对其说:“此女已有官家看上,再择一位!”
那年长带来的男子听闻不禁有些不喜,在父母言语相哄之下,也便再换了一位,再给兵长一些钱帛,兵长对他们说道:“这女郎还有五日放出,五日后,我和使君言一声,将其分配你家中,作为你家新妇!”
那一家人闻言忙对其言谢一番。
而听闻对话的花、木、兰,无不神色黯然。
因入了这牢,婚姻嫁娶不由己,出牢便要分配人家为妻,这些前来男子皆是光棍,来此,也是因到了婚配年龄,女郎不好娶,但若是来这里贿赂一番,便可白得一位新妇,岂不是美哉?
而这,就是他们来此的目的,这兵长,可以说是另类的红娘,不管女方,只管男方有无出钱,也怪不得孟小虎等了两年还没等到朝廷分给他媳妇,不会做事啊!
而且他们还将女郎分成了三六九等,比如木所在的牢内,宽敞明亮,通风良好,伙食也丰盛。
因为她已被官家预定了,也就是说,她出了牢,如果那官家无妻,她就要嫁给那官家,如果有妻,那就是嫁给那官家的儿子。
而木在这牢中几日,也多少听闻了,她虽距离一个月的关押期限还有二十多日,但仍然免不了唉声叹气,她从其他女郎口中得知,原本十七不出嫁之人是关押七日,可不知何时起,竟足足月余了,或许,是那些官家吧。
但无论如何,木,是避免不了被朝廷分配夫婿了。
但见木神色黯然的对花和兰说:“花、兰,你二人可莫要学阿姊,尤其是兰,可汗二娘欲将花许配给二郎,而你却不曾,若你遇见自己不厌恶之人,也便嫁了吧,莫要如我一般,连自家夫婿长何模样尚未知晓,便要嫁与他!”
二人听闻,心有伤感,兰对木说:“阿妹谨记阿姊之言!”
木摸了摸兰的头,对其说道:“你阿父不喜女儿身,我也知晓为何了,因我们是镇户啊,无男儿,便无人从军,地位便不如以往了,我户前络绎不绝,便是我伯父和阿父从军,而叔父却......哎!好在,你现在有阿弟了,望日后你阿弟可以代你阿父从军吧!”
兰闻此话,不禁问道:“虽我为女儿身,可甚多男儿比不得你我姊妹,为何我二人不可从军?”
木说:“因你是女儿身,若你为殿下效命自然可从军,可我等皆是外军,怎能有那福分?若你我从军,唯有和那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
兰听闻此言沉默了,与木告别后二十三日,木嫁人了。
她夫婿是一位独孤部落的年轻才俊,但在大喜当日她却也未曾和夫婿见面,因在当日,单于将其招走,因为当今单于攻伐南方宋国需大量族郎。
这一日,未曾和夫婿见面,便是阴阳相隔,她未见面的夫婿在随单于攻打虎牢关时死于非命,而单于却大获全胜,从南方宋国夺得大量土地,更是打过了天堑大河,占据了大河以南大片土地。
但因战争,那片土地人烟稀少,当今单于便下令再次迁居各部(离散各部),其中内入七十五姓有三十五姓被迁居,四方诸姓有二十姓被迁居。
不巧的是,她们一家就在内入三十五姓,但迁居书上仅有兰一家,没有木一家,而木,也已不再是她们部落的人了,而是独孤部落的人。
兰和花走了,她们随着阿父在部落内的地位变低,被迁居了,她们一家被迁居大河南岸,那距离宋国很近的地方,那里用汉语叫做----虞城县----大周村!!!
在大周村,有九部被迁居来此,巧合的是,那十二位教她武艺的人也来此了,他们也是因地位变低而被部落迁居来的,因兰与他们是一个部落,所以就在一处了。
时间缓缓流逝,兰学会了汉语,不是那种官方汉语,而是当地的汉语,是被后人说浓浓河南味的汉语。
而兰,因为喜爱武艺,经常在村中那土台上和叔父们切磋,而那土台,是他们村中都爱喜欢去的地方,土台中间有一个凸台,大人们都爱坐在那儿谈天说地。
十二个叔父也经常在那里讲他们战场上的事,很快,他们这批被离散而来的人被当地人接受,也开始有很多部落阿郎前来和叔父们讨教战场杀敌之术。
每每这个时候,兰都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出来,说她可以教他们,这些小伙伴都不信,被兰打了一顿,一个个也都开始服气了。
但兰和在部落时不一样,当地人对女孩子舞刀弄棒是很反对的,大人们都有些看不起兰,认为兰女子理当和她阿姊一般,做一个大家闺秀。
但兰不听,仍旧我行我素,但这事传到阿父耳中,她阿父觉得,既然迁居到此,以后便要在此地生活,理当入乡随俗,便请人来教兰女红、织布等等女子应该做的事。
兰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忤逆阿父,却也在闲暇之余经常跑去请教其他叔父,其他叔父也偷摸的教她。
时间不久,大魏太宗驾崩,新皇继位,改元始光,是为始光皇帝,她们的单于/天子换人了,但朝堂如何换人,也和她们无关了,虽为镇户,却因阿父身体有缺,在落内地位低下,可汗瞧不上他阿父了,若是可汗换人,或许还能让她们迁回落内,可单于,只管可汗,不管她们。
这一年始光元年,五月,大周村来了一个庞大的商队,兰正在家门口想要出去寻找叔父,却被那庞大的商队所拦,无奈之下,只好蹲在家门口看着商队而去。
村内有人问话,商队也有人回话,不多久,那商队在本不该搭市的日子搭市了,大家见这商队庞大,也都去那商队搭建的互市去看了,而她也凑热闹的去看了看,正好这商队开市,也便溜达了一圈。
这一溜达,她看上了一支簪子,这时有一个年轻帅气的阿郎前来询问于她,她见这人颇有部落内的气息,不禁有些皱眉,而下一刻,这男子竟是问她一些问题,让她白得了一支步摇簪。
时间不久,来至八月,戊辰日,初五傍晚,阿父和往常一样,但周围环境却有不同,因为秋收了,很多人都在忙活着,而她们一家是镇户,是不需要劳作的,和阿父一样,叔父们也是如此。
这一日,兰端着托盘为阿父送药,因花是大家心中的大家闺秀,也即将嫁人,所以不宜抛头露面,而阿弟又小,唯有她不在意世人眼光,但见她托着托盘朝土台行来。
他阿父正一边咳嗽一边在和叔父们吹嘘着,但闻:“只有打过很多年仗的人才知道,战场上,没有勇士,只有死人和疯子,讲感情,傻瓜!”
其旁坐在凸台上的中年人不禁说道:“当初不是你,还有我们几个?最重情的就是你啊!”
此话一说,凸台上的几位中年人无不大笑。
而兰见此,也将托盘放置凸台上,盘上有陶瓷碗两只,药罐一个,酒坛一个,对阿父言道:“阿爷,喝药了!”
一边说着,兰一边将药罐中的药为其倒入碗中。
阿父见状,头也不抬,言道一声:“我不喝药,我要喝酒!”
兰笑道:“好,我给阿爷倒酒!”
说罢,便将酒坛拿起,为阿父倒入另一只碗中,再将碗为其端上,阿父见状,说道:“我不喝这个,我要喝那个!”
说罢,阿父便将托盘内的碗端起,一饮而下,可喝了一口,这阿父的神色就如同独孤鑫喝了刘盛给他换的药一般,但不同的是他喝了下去。
一边将碗放下,一边砸吧嘴,说道:“怎么还是药呀?”
旁边那叔父见此,不禁指着阿父开怀言笑:“避实击虚,因敌制敌,二娘将打仗的兵法用来对付她阿父了,哈哈......”
凸台上的几人闻言无不开怀大笑,但见阿父跳下凸台,没好气的对他们回身言道:“都是你们,没事教她什么功夫啊?整天舞刀弄棒,女孩子家,日后在此地,还怎么嫁人啊,日后……”
阿父说完此话,不待众人说话,一个青年冒出头来,对那中年人言道一声:“阿父!”又对兰言道一声:“二娘!”
这时,不待兰回话,一阵马蹄声、九连锣响传进村来。
众人无不侧头望去,但见那是伯鸭,还有护卫伯鸭的人,见此一幕,身为部落人,大家都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若不然,伯鸭怎么会有护卫?
想罢,兰便将阿父搀扶至台下,因伯鸭正在一边喊话,一边往这边而来。
闻其言,众人皆大惊,但见伯鸭将军书布上,有一护卫将军牌拿出,在伯鸭的大声点名中,一位位阿郎前去领取军牌。
而兰的阿父,也在其中,在点到阿父的名字时,兰很不想让阿父去,但阿父说,这是镇户的责任,兰,只好让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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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听闻着对话来至告示前,看着那一支部落的军书,但见,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