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那城!
秦无殇姗姗来迟,作为刘盛的首席智囊,值此之际,怎会不让他来呐?但见秦无殇坐在,哦不,是趴在一个担架上,正被四个护卫抬着前行,左右各有十位护卫守在两侧。
虽说秦无殇趴在担架上,但一路上还是哼哼唧唧的,那被全旭砍肿的脖子不说,就说那十几日前的箭伤还未痊愈,再有风寒未尽,哎!当真是一个病骨啊。
随着秦无殇身后,是全旭和柳瓶儿,至于刘盛为何让柳瓶儿过来,这是他得知部落不安稳,那些奴者好似要造反。
而全旭,这是刘盛的得力干将,让其来此,定是要事,看来刘盛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随着一行人入城,他们也未耽搁,时间不久,待秦无殇等人进入大堂,刘盛遣散左右,唯留下全旭、秦无殇、柳瓶儿三人。
但见刘盛坐上主位,对躬坐而坐的秦无殇说道:“无殇,柔然可汗率六万部众南下,现今云中郡已被其占下,如今大檀频繁往荒干水东南一带调兵,想来是要打我五原郡了,你可有退兵良策?”
秦无殇闻言,双眼微抬,对刘盛问道:“将军,敢问可有探清人有几何?”
“听侯人言,约有四万骑!”刘盛伸出四根手指,对秦无殇示意了下。
“嘶~四万?”
闻此一言,秦无殇猛的一起身,竟是忘了他后脖子处的肿胀,这一下可疼的他不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如此情况下,也未曾忘记向刘盛确认人数,可见这四万骑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而刘盛咋一见秦无殇疼的龇牙咧嘴的,不禁往他脖子一处一看,忙问道:“无殇何时又添新伤了?”
闻此一言,秦无殇没好气的朝全旭觑将一眼,对刘盛言道:“无碍,乃被犬追了,那犬不用爪挠,就往我这脖颈甩蹄子,哼!”
说着,秦无殇不禁冷哼一声,让旁边的柳瓶儿不禁捂嘴偷笑,全旭却是一副尴尬的神色。
刘盛见此颇有疑惑,但大敌当前,他也懒得理会,忙说道:“既是无碍便好,无殇还是来说说有无退敌之策吧!”
秦无殇闻言,轻嗯一声,言道:“据将军所言,那大檀来此部众约有六万余骑,而此时,东南一带却仅有四万骑,可是尚有两万骑未曾探明去向?”
刘盛起身言道:“大檀此次南下虽有六万余众,但这一路抢掠下来,定会分散些许,何况两日前大檀攻取盛乐,因丘穆陵戈严防死守,也是战死不少部众,后有我率部冲阵,殿下又领兵与其一番厮杀,以我来看,此时大檀之部,应仅有五万余众!”
说着,刘盛度步走到沙盘处,指着沙盘上的一点对秦无殇说道:“来无殇,你看,柔然四万大军皆在此处,左右扎营五里地,河岸全被柔然铁骑营寨占据,此扎营之法,让我有两个猜测,不知无殇能否看出?”
秦无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刘盛指着的地方,眼睛在沙盘上不断扫视,就在他眼睛往下移的时候,瞬间眉头紧锁,喃声言道:“沙陵湖?”
言罢一声,秦无殇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一瞪,快速查看着沙盘,一边快速扫视,一边言道:“三水汇聚处,白道中溪水,荒干水。”
看着秦无殇说一处,手就指向一处,刘盛不禁暗暗点头:“这秦无殇,果然有才,我想了半天才知道,这秦无殇看一眼,就好似明白了。”
想着,刘盛便对秦无殇问道:“可看出异样?”
秦无殇轻轻出了一口气,在沙盘上又审视一番,也未曾回头,一边看着沙盘,一边对刘盛说:“若殇所料不差,大檀如此扎营乃是迷惑将军,又或是,有一支奇兵在等待时机,看来,那两万骑,便是这奇兵啊!”
刘盛闻言一愣,严肃问道:“哦?这两万骑,从何而来?”
见刘盛有些疑惑,秦无殇转过身来,对刘盛言道:“北方侯人传报,大檀又集结两万部众来此,此地之营乃四万骑,余者一万抢掠四方,若援兵到来,大檀将有兵七万!”
“七万?”刘盛听此一言,眉头紧锁,忙问道:“为何我未接到侯人传报?”
秦无殇回道:“乃侯人刚探得此报,入城前这侯人与我相遇,我便让侯人继续探查其动向,这两万骑兵,此时正在路程上,大檀的心思,我已看出几分!”
言罢,秦无殇又神色肃穆的看向沙盘,轻点了点头。
刘盛抬手言道:“无殇快快说来!”
秦无殇轻笑一声,对刘盛伸手示意:“来,将军,且看!”
“嗯?”看着秦无殇指着沙盘的一处,刘盛不禁有些疑惑。
但见秦无殇一边指着沙盘,一边言道:“此处沙陵湖乃大河分流,南有大河,北乃三水汇聚之段,再往北行,此水一分为二,西为我塞水之地,这塞水自南到北流淌直入大青山,此水与三水汇聚之处,皆乃我五原水障。”
说到此处,秦无殇头未转,看着沙盘对刘盛问道:“将军怕是想以这三水汇聚之处阻拦柔然大军吧?”
闻言,刘盛笑了笑没说话,他可是知道三水汇聚处很深,柔然怎么可能会从三水处渡河?想罢,也便伸手示意秦无殇继续说下去。
而秦无殇见此还以为刘盛当真是要如此做,不禁叹了口气,言道:“若将军此想,怕是不妥!”
刘盛眉头一扬,问道:“哦?有何不妥?”
“将军且看!”听其问,秦无殇指着沙盘说道:“塞水东南一河便是荒干水,荒干水再东北行,又分二,一为白道中溪水,与塞水同,皆是自南而北,这荒干水又向北行去。
若将军固守三水汇聚之处,那这塞水河段长达数十里,则毫无防备,若我所料不差,柔然两万援兵,当不会渡河荒干水,乃是过了白道城,便直插白道中溪水,从东方白道中溪水渡河攻狄那,再从狄那渡河塞水。
柔然如此为之,想来将军定是在白道中溪水与荒干水汇聚之处集结兵马固守北岸了,若是如此,一旦这两万骑兵渡过中道白溪水,将军怕是要腹背受敌啊!”
闻言,刘盛轻嗯一声,说道:“若我固守两水汇聚之处,这两万骑兵来援,我当是腹背受敌,可现今,大檀在南岸扎营,我等唯有固守,如若不然,我等便要撤往塞水之外,可塞水之长,我军兵力不足以完全布防,我也仅是在最浅显处置了营寨,余段皆无防守!哎!”
说罢,刘盛不禁叹了口气,他又岂能不知在这里固守是很危险的?但现在他不能动,一旦动身,大檀就会起兵进发,那塞水之长,他不一定完全防备的过来。
而秦无殇听闻此言却是皱眉深思,时不时的看向沙盘,下一刻,眼睛猛得睁大,面带惊慌,大喝一声:“不好,我等有难矣!”
秦无殇突然一声大叫让刘盛不禁望了过来,但见秦无殇对刘盛焦急言道:“将军,狄那已不可留,我等当尽快撤离此处,莫要迟疑了!”
见秦无殇此番模样,刘盛快速问道:“这是为何?”
秦无殇急道:“将军,若我所料不差,大檀此时应在搭建栈道、浮桥、或是造舟,他那四万铁骑,也当会一分为二,一处在两水汇聚处牵制我军兵力,两万援兵则是飞渡白道中溪水,而大檀,他要断我军的后路啊!”
闻此一言,刘盛猛的一震,快速言道:“此话怎讲?”
秦无殇也顾不得上下有别,拉着刘盛指向沙盘,对其快速说道:“将军且看,若我所料不差,南岸大营之兵乃迷惑将军尔,只为拖延将军在此,但若大檀援兵到时,此兵又为实,此乃虚则实之!”
闻其言,刘盛双目一瞪,快速在沙盘上观看起来。
不多时,但见他狠声言道:“以此四万骑兵渡两水为虚,实为引我在此驻防,以在援兵到时,他再率兵强渡此河,而援兵从中溪水直插我军后方,如此一来,我军当腹背受敌,但若如此,也仅是败我北岸之兵,他定还有他策!”
言罢,刘盛又皱眉看着沙盘,他总觉得大檀这位北方再北方的雄主一定还有后招,若不然秦无殇不至于此。
还不待他察觉,那秦无殇就对他说道:“哎!我知将军再想何事!”
“嗯?”闻言,刘盛朝秦无殇望了眼:“无殇可是已看出?”
秦无殇严肃道:“将军,大檀后策,乃是率重兵自沙陵湖北方强渡三水之处,除非我军将全部兵力固守此处,不然以我军兵力很难将其拦下,一旦这支铁骑突破三水渡到西岸,哎!”
说着,秦无殇不禁叹了口气,又道:“若我是大檀,定令铁骑顺塞水向北而行,而我军将会被围困在这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的狄那,他若停留,则是断我后路缓缓图之,他若进攻,我军可非腹背受敌了,乃是三面环敌一面靠山之死局也!”
闻其言,刘盛大惊,环顾沙盘,一边指着河道,一边惊道:“东方白道中溪水有两万铁骑自东而下,南方两水汇聚处有敌一万铁骑自南而上,这大檀再率三万铁骑突袭三水,拦在塞水,将我等阻拦在这三面环水之地,那将是屠刀已悬顶,只待落下,北面大青山原为屏障,此时却将成为我等葬身之处!”
言罢,刘盛怒瞪双目,若真如秦无殇所言,他现在就得开始跑路,不然待援兵到来,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见秦无殇神色肃穆的对刘盛言道:“将军,莫要迟疑了,若真到那时,我等将插翅难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不可待柔然两万铁骑到来再做决议,望将军速速决断!”
闻其言,刘盛双眼微闭,轻出一口气,待抬起头来,对秦无殇说道:“无殇所言不差,但我也有一想,大檀在此扎下如此大营,以部落习性来讲,焉能无有争斗?我料想,此大营中,人数不多,仅有几部之人,乃增灶添兵之计。
大檀此时,想来已在后方分兵了,只是我一直不解,这三水之深,大檀又未曾携带舟车,若是搭建栈道浮桥,我部侯人安能不晓?万莫想到,这老贼竟又引两万援兵!那两万援兵,可是携带木材以搭浮桥?”
听此一问,秦无殇微微一愣,再又皱纹言道:“确实如此,那两万援兵,多数木材在身,尚有马车些许!”
“哼!”刘盛冷笑一声,对其说道:“这马车,一物两用啊,此时拉木材,回时运谷帛,大檀打的一手好算盘,此援兵,预计何时可到白道?”
秦无殇回言:“约日下时分!”
刘盛闻言不禁念叨一声:“日下时分?”
想着,刘盛便抬头对秦无殇说道:“那就还有的时间,我等让出这狄那,撤往塞水据守!”
言罢,刘盛便要招人传令,但见秦无殇伸手拦道:“将军且慢,殇已有三策,可供将军选之!”
闻其言,刘盛面色一喜,忙说道:“快试言之!”
秦无殇顿了顿,开口言道:“这其一,乃是我等十数日前缴获柔然铠甲万套,虽说互易时还与他不少,但完好者未曾互易,此时尚有三千套柔然铠甲在我库内,若将军遣三千甲士扮做那柔然之人,将那援兵拦下,毁其木材,可当一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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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一言,刘盛眼中一瞪,对秦无殇言道:“那便先遣三千甲士袭击援兵,援兵定会迟来,今日再夜袭大营,岂不可也?”
秦无殇闻言叹道:“只怕援兵夜至,大檀会有防备!”
刘盛冷笑道:“若夜至,我等也唯有退守塞水了,我将亲领一部前去,不破贼车,誓不回返,今日,定要其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