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大魏援兵的主帅,是我皇兄?”拓跋清怜心中大惊。
“哎,正是我大魏国主!”
刘盛的轻声言叹,让拓跋清怜心中微凉,她很想听刘盛说不是,可事与愿违。
“我皇兄?我皇兄如何了?”
拓跋清怜心中失了方寸,俊俏的小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不知!”
刘盛摇了摇头,看向拓跋清怜,只见那稚嫩可爱的脸蛋上一片惊慌之色,美丽的双目中有些泪水打转,竟是快急哭了。
“哎!”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刘盛轻叹一声:“莫要惊慌,你皇兄尚且无事!”
刘盛安慰着拓跋清怜,当然,他这一番话,也是真实之言。
“当真?我皇兄当真无事?”
眼中透着慌乱的拓跋清怜抬目望来,在此地,她唯有刘盛可以依靠、信任,而现今,她对刘盛更是依赖了,对于刘盛之言,她会莫名的信服,此时更甚。
于是,慌乱的眼中,又透出满怀希望的目光。
见其如此,刘盛笑了笑,说道:“无事,你要知,若我大魏国主阵亡在此,那柔然人一定会发兵攻打狄那,又怎会继续待在白道城呐?”
问道:“现今,你可见柔然兵马有要攻打狄那的迹象吗?”
不待拓跋清怜回话,又将说道:“由此便知,你皇兄应当无事!”
听刘盛言及于此,拓跋清怜诱人的小嘴微张,楚楚可怜的双目也为之一缓,想了想,还真是如刘盛所言一般,那柔然人并无西来狄那之举。
于是,拓跋清怜内心稍缓,却还有些担忧,抿了抿嘴,说道:“可我皇兄尚处在危局之中,你......”
说着,拓跋清怜心中沮丧,她很想让刘盛即刻发兵前去救她皇兄,可是,她又有些担心刘盛的安危,
因为她知道,刘盛的兵马仅剩这二千余人,除却守城之兵,也唯有那一千五百人是刘盛可以出动的。
想着,拓跋清怜双目黯然,一边是皇兄,一边是暗生情愫的刘盛,谁死,她都会伤心。
“我要见护军将军!”
“我要见护军将军!”
“哼,我家将军正在备战,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吗?你这阿奴,怎这般不识好歹?快速速离去,莫要在此耽搁!”
“你这小将,目不识人,我乃王慧龙!日前,独孤将军可是遣人寻我来此,怎么?今日我来了,将军却要把我拒之门外?”
“什么王慧龙?我没听过,你这阿奴快走!”
二人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却是刘盛的护卫将一头戴武樱之人拦下,而那头戴武樱之人,正是王慧龙。
此时,王慧龙用眼角余光觑将刘盛与拓跋清怜,一副想要闯来的模样和护卫吵闹着,那一声声高昂的言语,却是对着刘盛喊的。
可见这王慧龙是故意如此,他想引起刘盛和拓跋清怜的关注。
看了眼要朝他闯来的王慧龙,刘盛转身对拓跋清怜言道一声:“你先回府吧,我处理下此事,随后便到!”
闻言,拓跋清怜朝王慧龙觑将一眼,却也仅是一眼,担忧皇兄安危的她,丝毫没有把王慧龙当回事。
回过身来,对刘盛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在府内等你!”
说罢,便在女卫的护卫下起身离去,而刘盛也迈开脚步朝王慧龙走来。
王慧龙看着那离去的拓跋清怜,心中登时有股失落感。
“这殿下,怎就离去了呐?这可如何是好?”
“你便是王慧龙?”
王慧龙神思翻转间,刘盛已至身前,看着眼前之人,他心中有些疑惑:“王慧龙怎么会这般无礼?”
“啊?”一声言语,让得王慧龙回过神来。
“哦!”
“在下便是!”王慧龙作辑说道。
“哦?”
听其回言,刘盛故作惊讶,却是他对王慧龙的无礼之举很是看不惯。
于是,也便说道:“我听闻王慧龙知书达理,且深知兵法,乃是一员良臣虎将,若你是王慧龙,那此番之举,也应当是有要事要告知与我吧?”
刘盛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你王慧龙无礼,但聪明的王慧龙也听出了其中之意。
作为指腹为婚的典故之人,和能绝房事的男人,他王慧龙不可谓不狠,也不可谓不脸皮厚。
尴尬一笑,对刘盛说道:“慧龙是有要事相告,但在此前,可否容慧龙斗胆,问将军一言?”
“哦?”
刘盛眉头一扬,说道:“是何言?”
遂即,轻笑一声:“呵,但问无妨!”
“如此,恕慧龙斗胆!”王慧龙先是作辑,待起身后,方才言道:“日前,我府邸来了一位侯人,此侯人向我诉说,朔州护军将军想请我前来就职,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嗯?”听闻此言,刘盛惊异,开口问道:“你便是为此而来?”
“正是!”王慧龙作辑言笑。
刘盛点了点头:“不错,却有此事!”
听到刘盛确切的回答,王慧龙笑容更甚,只觉得自己距离接近公主又进一大步,他可是见到公主与这护军将军走得极近。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那刘盛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可现今,却不行了!”
“啊?”
“这?”
“现今不行了?”
刘盛的一番言语让得王慧龙有些张口结舌。
“这之前还想请我前来,怎么等我来了,你还不行了?”
“你这不是羞辱与我吗?”
想着,王慧龙双目微冷,面色一沉,气哼一声,对刘盛没好气的抱拳作辑:“既是如此,慧龙告辞!”
“哼!”冷哼一声,又将言道:“但慧龙却有一言相告,将军如此戏弄与人,当会为天下人耻笑!”
说罢,王慧龙气急挥袖,转身欲走!
听王慧龙的这一番话,刘盛知道,他先前说的话,让王慧龙误会了。
“王郎且慢!”
刘盛伸手挽留。
“哼!”
王慧龙侧头冷哼,不曾停步。
见王慧龙气急离去,刘盛连忙追上,对气呼呼的王慧龙说道:
“王朗误会与我了,非我戏弄王朗,而是现今我已无甚兵马,又怎敢屈劳王朗?还望王朗莫要气恼啊!”
“哦?”
气呼呼的王慧龙微微一愣,脚步顿停,带着些许疑问看向刘盛,说道:“此言当真?”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其实心里,王慧龙早已知晓结果,这来了几天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刘盛的兵马大损呐?不过是给自己和刘盛一个台阶下罢了。
“当真,当真,王朗若是不信,可随我一观?”刘盛伸手说道。
“呃.......”
王慧龙沉吟一声,眼中晃动,开口说道:
“既是如此,这倒不必了,将军为人,慧龙信得过。”
说罢,眉毛一扬,朝刘盛觑将一眼,说道:“此前,我见将军正与一女将交谈甚欢,却被慧龙搅扰,想来将军定还有事未曾与其说完,依慧龙来看,将军还是先去寻那女将吧?”
王慧龙故意将公主说做女将,并唆使刘盛前往,这是想让刘盛带他一同前去。
可刘盛听闻此话,却是眉头一皱,心中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王慧龙说道:
“哎,也罢,那便委屈慧龙在此等候片刻,待我回返,再带你一观我辈将士之威容!”
拱手作辑:“如此,盛便先行!”
说罢,对左右之人说道:“你二人先带王朗去寻孟小虎!”
“是,郎主!”左右护卫抱拳应命。
那王慧龙一看,这可不行啊,我得去见公主。
想着,便对刘盛摇手说道:“不必不必,若将军不嫌,慧龙可随将军一同前往!”
说着,面带希冀的看着刘盛。
“嗯......”
刘盛沉吟一番,想了想,带着他王慧龙也不是不可,也便说道:“也好,王朗便随我来吧!”
伸手引言:“请~”
“将军先请!”已达心中之想的王慧龙也伸手引言。
他可是知道他先前的无礼之举已让这将军心有成见,他若是再犯无礼的过错,那就不是他王慧龙了。
而且,要是这将军心眼小,看他无礼就怕他惊扰到公主,不让他随同前去,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无言,不知道王慧龙心中小九九的刘盛带着他返回了府衙,但刘盛并没有让王慧龙迈入后院,仅是让一护卫将其安置。
这一遭,让得王慧龙心中又是患得患失,可他想了想:“既然入了这府衙,早晚还会见到那公主的!”
想着,也便释怀了,跟着眼前的护卫在这府衙内转来转去。
后院,拓跋清怜双目无神,心中犹自在刘盛和拓跋焘之间来回转换,那美丽的俏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让得一众女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蓦然间,院门外略有响动,女卫看去,遂即相互小声私语一番,也便纷将起身离开。
原来,是刘盛已到,对她们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去的。
众女卫自然知道这朔州伯与公主有种莫名的关系,而且,这朔州伯也极为看重她们,见刘盛如此,也便对刘盛笑了笑,就听从这朔州伯的命令了。
随着众女卫的离去,刘盛看着拓跋清怜露出忧愁之色的美丽脸蛋,缓步向前。
“还在想你皇兄之事?”
正在神游物外的拓跋清怜突闻一道阳刚之声,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却是刘盛已坐在她面前。
抿了抿嘴,颔首微点,心不在焉的轻言一声:“嗯!”
遂即,将脑袋低下。
见其如此,刘盛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来至拓跋清怜身侧,面色严肃的对她说道:
“莫要如此,今夜,我便亲率三营将士,前去夜袭柔然大营,定救你皇兄出围!”
“不可!”
“莫要如此!”
拓跋清怜猛一抬头,面色有些慌乱的连道两声,言罢,又将小脑袋连连摇动:“你不可如此!”
“嗯?”见其反应,刘盛眉头一皱:“怎么?我去救你皇兄,有何不可?”
拓跋清怜并没有回答刘盛的话,反而对刘盛问道:“你,你能否让他人率兵前去?”
“呵......他人?”
刘盛摇头轻笑,笑容中透着几许苦涩:“哎,我辈将士阵亡颇多,现今又兵少将寡,若我不去,将士定无军心,此战,非我不可!”
“可正是如此,你才万不可去。”
拓跋清怜猛的站起身来,略显激动。
可看着刘盛投来的异样目光,她的声音逐渐减小:“此战,定是凶多吉少,你若亡故,我......我......”
说着,目光开始躲闪起来,遂即,银牙一咬,说道:“总之,你不可亲去,你不是有军师吗?你不是有玄甲军的孟军主吗?你军中又非无能人,让他们去便是,你为何要亲自涉险呐?”
拓跋清怜双目直视刘盛,面带质问,可话里话外却透着浓浓的担忧,即便是刘盛这个糙汉子也能感觉得到。
看着那娇小玲珑,清秀可爱的面容上挂着哀愁和担忧的拓跋清怜,刘盛心弦波动,这是他來至这乱世第二个会为他担忧的女子,且是如此美丽的少女。
心中一暖,刘盛鬼使神差的抬步上前,来至和拓跋清怜仅有一掌的距离,对其探头说道:“公主,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说着,抿嘴轻笑。
“是!”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刘盛,那一副抿嘴微笑的模样,被二人搅和的心神不宁的拓跋清怜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心中也是有些羞涩。
而刘盛听到确切的回答,心中更是一暖,又前将一步,直接贴上拓跋清怜的身子。
拓跋清怜因一时羞涩而忘却了皇兄之危,见刘盛如此无礼之举,心中一乱,目光有些闪躲,对其说道:“今夜,你便不要去了!”
说着,拓跋清怜便要后退。
可刘盛怎么会让她如愿呐?看着矮了他半个小脑袋,目光闪躲的拓跋清怜,他伸出右手,一把揽住拓跋清怜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让其退后不得。
随后,在拓跋清怜的一声惊呼中,他用左手抬起拓跋清怜的下巴,让其看着他,对她坚定的说道:“不,我得去,必须去,但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见刘盛面色坚定,拓跋清怜知道,她改变不了刘盛的想法,挣脱刘盛的左手,自将面容抬起,双目盯着刘盛:“战场刀槊无眼,谁能确定自己会活着,刘盛,你在骗我!”
见其如此,刘盛轻笑一声:“不,我没有骗你,大檀绝对会想不到我狄那仅存的将士会夜袭他的大营,对此,他一定毫无防备。
而我一旦破其一营,你皇兄定会得见,他若见此,也一定会举兵与我内外夹击,届时,大檀必败,而我与你皇兄,也将会一同回返!”
说着,伸出左手将拓跋清怜探出右耳的发丝捋到耳后,对其说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拓跋清怜没有理会刘盛作怪的左手,对其问道:“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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