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疼不疼,看戏啊。”路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萧泽。
女子望向萧泽的眼中逐渐泛出桃花,“鲜少如此近距离看殿下,此生足矣。”
路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指得不是这个,你可知那血玉的来历?”
“啊?”女子光顾着看萧泽的脸,没有注意到玉佩,此刻定睛一看,才察觉到其间雕刻着繁复花纹,血色鲜艳如晚霞,剔透不带一丝杂质,乍一看便知比何攸之的墨玉珍贵许多。
“那血玉是陛下在三年前送给太孙殿下的,寓意佑他万事顺遂,后来听说,这块玉佩是要送给未来太孙妃的,血玉归谁,谁就是太孙妃。”
这不是什么皇室秘辛,知晓的人很多。殿下将血玉堂而皇之的送给沈辞,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内定了沈辞为太孙妃?
“那岂不是说,沈辞会是太孙妃?”女子眼底写满不可思议,“路遥,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太孙殿下怎么会要一个庶女当太孙妃呢?”
堂上这样想的不止她一人,庄氏上前两步,硬生生将何攸之挤走。
刚才发生种种她都看在眼里,墨玉是如何到沈辞手上的她也很清楚,只是这么多人在,她不好下何攸之的脸面。
沈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何攸之怎敢置她的柔儿于如此境地?还与沈辞这死丫头牵扯不清。
沈辞摸了摸血玉,入手温润,是个无价之宝。
萧泽可真大方,既然是送她的东西,她也没有必要扭捏的拒绝,收下就是。
“辞儿,还不赶紧将玉佩送还给太孙殿下?”庄氏表情僵硬,从齿缝中挤出几分温情。
“为什么?”沈辞蹙眉,庄氏又是唱得哪一出?连萧泽的事情她都敢管了?
“辞儿你年纪小不懂,这块玉佩是送给未来太孙妃的,你拿了像什么话?”庄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到时候陛下得知此事,向她讨要回这信物,岂不是丢脸丢到整个萧国了?
一时间,沈辞觉得血玉有些烫手。
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嗤笑,笑沈辞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肖想太孙妃的位置。
沈辞拨了下血玉之上的流苏,漫不经心开口,“那更不应该还了。”
庄氏的假笑僵在脸上,这死丫头说什么呢?还嫌不够丢人吗?
沈琳轻垂眼帘,低低的叹息了声,“三妹妹不要任性,快将血玉还了,有些东西就和命一样,不是你的,你怎么拿都不配。”
她喜欢萧泽,也肖想过成为太孙妃,她对自己有自信,觉得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完成她心中所愿。
而沈辞与萧泽的互动十分扎眼,连沈辞这样的人都能够得到殿下的垂帘,为什么她不行?
沈辞微微一笑,照做,将血玉摘下还给萧泽,“殿下,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
萧泽没接,一双凤眼深凝着她,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路遥尴尬捂脸,“天哪,小丫头在想什么……太孙殿下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
庄氏精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辞儿你做得对,这血玉啊理应是妮娅公主的,你拿了像什么话?太孙殿下,东西太贵重,你快些收回去吧。”
全京城都知道,太孙妃是妮娅公主,这血玉自然是她的。妮娅公主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知晓属于自己的血玉被沈辞拿走,整个沈家都得遭殃。
萧泽动了,他按下沈辞的手,又将血玉拴在她腰上,并且系了个死扣,任谁都没有办法解开。
“照你们这么说,血玉辞儿是非拿不可了。”萧泽冷声道。
“殿下是何意?恕民妇不懂。”庄氏尴尬的笑着。
沈琳倒是机灵,隐约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殿下的意思是,选沈辞为太孙妃吗?
应该不可能吧,她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血玉归太孙妃所有,辞儿拿,应该的。”萧泽轻笑,周身阴戾的气息逐渐消散,亲昵的揽过沈辞的肩。
周遭瞬间静了。
耳边锣鼓声消失不见,沈琳等人满脑子重复的都是萧泽的话。
辞儿拿,应该的……
怎么就应该了?
“太孙殿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太孙妃是妮娅公主,不是沈辞。”沈柔心急,不想再绕圈子,心里话便脱口而出。
一旁的路遥也看得云里雾里,对啊,殿下这话何解?
“啊哟,沈家如此热闹,咱家来得正是时候,不知能否讨要一杯喜酒喝?”尖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庄氏循声望去,便见李公公穿着隆重,手中拿着一封诏书,身后带着一行小太监,极有牌面。
宫里来人庄氏不敢怠慢,急忙迎了上去,“李公公来了,喜酒自然奉上。不知公公来所为何事啊?”
宫里传来的消息,要么极好,要么极差,庄氏猜不出来。
李公公的目光先后落在萧泽与沈辞身上,躬身道喜,“恭喜沈夫人双喜临门。”
“怎么个双喜临门法?李公公可不要说笑。”
“陛下封沈家三姑娘沈辞为太孙妃,快接旨吧。”李公公拿过诏书,照着上头的内容念。
庄氏如遭雷劈,盯着诏书不知如何反应。
李公公有些不耐,催促了声,“沈夫人快些接旨吧,咱家还得回宫向陛下复命呢。”
沈琳紧咬着下唇,身子不停的发着颤,凭什么沈辞可以成为太孙妃?而且还是陛下赐婚的……
沈柔的心理素质可就没有沈琳那么好了,她质问沈辞,“为什么你是太孙妃?妮娅公主呢?”
李响护住沈辞,警告道:“这是你与未来太孙妃说话的态度吗?”
对啊,从今以后沈辞的身份不再拘泥于沈家,而是尊贵无比的太孙妃。
李响人高马大,沈柔瑟缩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再言语。
李公公何其聪明,只看上两眼便发现堂上的氛围不对,找了个借口便溜了,也没有留下来喝一杯喜酒。
萧泽也不愿与他们胡搅蛮缠,拉着沈辞的手便离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