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神色淡淡的把玩着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瓣,手臂与缩骨上的青紫痕迹在白皙如雪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她的不回答没有影响到嬷嬷的述说欲望,“姑娘以后还是上点心吧,能推脱的尽量推脱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单独见外男,又或者是往屋子里藏了。当时老奴着实吓坏了,还好殿下没有再追究,虽然姑娘受了点皮肉苦,但都是女儿家要经历的。以后让殿下轻点,不要再这么莽撞就是了。”
沈辞突然将手从默默手中抽回,“倦了,嬷嬷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一夜没睡,睁眼到天亮,心里是恼萧泽的冷酷,但她也发现,自己好像是爱上他了,一想到要离开他便难受得几近窒息。
萧嘉朗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他存在一点,就是一把梗在她与萧泽之间的刀。
可她也没有忘记,萧泽在疯狂之后,轻柔的吻了她流泪的眼角,低低说了句,“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而已。”
也只有疯狂的索取能够让他有种,沈辞就在他怀中的真实感。
沈辞心又不是铁打的,萧泽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两人的命运早就缠绕在一起。
人应当及时行乐,她想与萧泽一起珍惜当下的时光。
所以萧嘉朗的事儿,她不打算再瞒着萧泽了,要是萧嘉朗真的撕票了,那就随他撕票好了!
她想清楚之后,快速的梳妆打扮,然后去往萧泽的书房。
路上把草稿打了百来遍,一抬头,却瞧见太子妃带着萧泽与夏星汐坐着喝茶。
夏星汐全身上下包得严实,脸上也戴着面纱,一双眼顾盼生辉,颇有几分姿色。
太子妃言笑晏晏,拉着两人的手亲昵的说着什么。
沈辞脚步猛地顿住,身后跟着的嬷嬷差点撞了上来。
“姑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殿下不是在前面的凉亭小憩吗?”
“有些事儿,不用问,也已经有答案了。”沈辞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不让那几人看见她的存在,等推到一定的位置时,她扭头就走。
嬷嬷自然得跟上,“姑娘不是说有话要和殿下说吗?话还没说,怎么又回去了?”
“当时娘亲也是爱惨了沈老爷才会离开白云山,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吧?”
嬷嬷讶异的点了点头,“的确,夫人当时被爱冲昏了头脑,恰好又怀了老爷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好与家里断绝来往,并且来了京城。不过当时的老爷对夫人的确不错,好吃好喝好用的供着,夫人也是过过一段好日子的,只可惜啊,好景不长。庄氏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对付夫人,最终夫人还是惨遭毒害。留下姑娘孤苦伶仃一人。”
“你说得对,人总是喜欢将一瞬错当成一生。”沈辞回首望着凉亭的方向,即使视野被草木遮挡,她还是能够想象得出来他们一家有多么的其乐融融。
她就像是一个外人,永远都融不进皇家。
“姑娘何意?”嬷嬷听不懂。
“他是皇子,终有一日,后宫会有佳丽三千,他会愿意为了我而放弃皇子的位置吗?”沈辞哂笑一声,“如果与他说了萧嘉朗的事儿,就是逼着他与皇家反目,到时候太子妃又要横插一脚,让他为难。”
说话间,他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热,“我既然喜欢他,肯定不能让他为难啊?如果我的离开能够成全他的未来,那我还是去解除婚约的好。”
“姑娘怎么哭了?说什么胡话呢?你现在正受宠,好端端的解除什么婚约?而且姑娘是太孙妃,等到殿下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你就是中宫的娘娘,还有谁能给你脸色看。姑娘与夫人当时的情况不同,夫人就算再受宠,那也只是妾而已。”嬷嬷不太能听懂沈辞说的话,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胡乱安慰。
沈辞摇了摇头,“没哭,就是风沙迷了眼,对了,我近来身子有点不舒服,帮我出宫抓点药回来。”
“姑娘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嬷嬷眼中满是焦急。
沈辞回屋之中写了一个药方,“是老毛病,抓点药就好了,切记,这件事只能你去办,不要假手给其他人。”
嬷嬷应下,拿着药单就去抓药了。
……
凉亭之中。
太子妃是来探望夏星汐的,顺便将萧泽拉上。
“泽儿过几日就要去江南治水患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相聚的时间不多,最近多亲昵亲昵。”太子妃拉着夏星汐的手拍了拍,又眼神示意萧泽不要太冷落了侧妃。
萧泽一脸不爽起身,避开她的触碰,“母妃既然如此喜欢夏姑娘,不如将夏姑娘带去太子府好好哄着。”
夏星汐满脸失望,以为盼来了太子妃替自己做主,没想到殿下连太子妃的面子都不卖。
“泽儿,瞧你这话说得,母妃不是好好的与你商讨吗?昨日星汐被册封为侧妃,夜里就病了,你今晚就在星系屋里留宿,好好的照看她。”
相比于沈辞,太子妃自然是希望夏星汐能够得到恩宠,于是一个劲的替她制造机会。
而且太医说过了,夏星汐脸上和身上的伤总会好,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什么大碍。到时候养一养就好了。
太子妃倒没想到夏星汐竟如此有能耐,单枪匹马的拿下太孙侧妃的位置。
只要运用的好,夏星汐不枉成为一把刺向沈辞的刀。
“儿臣在,反而会影响夏姑娘休息,还是不了。”萧泽冷着脸拒绝。
夏星汐眼中的失望又重了几分,扭捏道:“之前殿下是宿在主殿,为何最近总是往流霜阁跑?流霜阁僻静,地方也不大,还种了一堆的花花草草,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蛇虫鼠蚁咬了。殿下就不怕影响休息?”
萧泽没有说话而是轻掀眼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她直打颤,不敢再说话了。
这细节太子妃看在眼里,心里不满,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