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沈辞拿了焚月剑就想往博文学府狂奔,安抚大魔王真是耽误功夫。
“去哪儿?”喝着菌菇浓汤的萧泽头都没抬,清冷声音便传来。
沈辞清了清嗓子,眼底有几分心虚,“殿下,你看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去博文学府上学了。”
“之前可从没见你如此勤奋。”
回想起当初沈辞找了许多借口,只是为了离开博文学府。如今一天天的往学府跑,着实反常。
“这不是大比就在眼前吗?再不勤奋一点,大比就要垫底了。”沈辞眉眼低垂,看上去格外乖巧,就像一只被顺过毛的猫儿。
“我已经与学府打过招呼,接下来几天不必去了。”
沈辞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旋身到萧泽面前,“为什么?”
天天练习尚且有一线希望,要是连学府都不去,她必输无疑。
“你一定要去学府是所为何事?”
沈辞哑然,上次孟锦文就惹得萧泽醋意大发,要是再提及孟锦文,肯定会惹他不高兴。
“认识了一个同窗,名叫路遥,我们两人很聊得来,本来约好今天一起练剑,要是不去的话,也得与她说一声不是?”沈辞极有眼色的帮他端茶递水,希望他能放她出门一小段时间。
萧泽看牛排的面子上,淡淡的嗯了一声,“早去早回。”
生怕他会反悔,沈辞拿着焚月剑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李响好一会儿才收回落在她背影上的视线,“回殿下,要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沈姑娘手中拿着的剑是孟国公所有,如今应该是传到孟小公爷手中。为何会在沈姑娘手上,值得令人深思。”
萧泽斜了他一眼,周遭的气压陡然变低。
李响的头越埋越低,告起状来丝毫不怂,“巧的是,孟小公爷与沈姑娘是同窗,去往学府的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容易旧情复燃。”
萧泽放下刀叉,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
昨天与人打斗一天,沈辞浑身疼得厉害,有种当初在警校特训的感觉。
她一边走一边回忆从萧泽身上学习到的招数,没太注意脚下的路。
直到夏星汐走到她跟前,她才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沈姐姐真是勤奋,走到路上还不忘练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一位剑术大家呢。”夏星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辞,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了,之前过敏留下的淡淡瘢痕用江南上供的最好的珍珠粉抹匀,远远看看皮肤细腻滑嫩,如剥了壳的鸡蛋。
身上穿着正红的小袄,还不忘在腰间勒一条腰带,故意显露出婀娜的身材。
“剑术大家不敢当,不过夏姑娘当真是闲,日日都在外头闲逛,也不找件正事做。”沈辞才不想被她这个阴阳人捧杀。
夏星汐被怼得梗了一口气在胸口,幽幽开口,“听说昨夜殿下又宿在沈姐姐那儿?殿下对姐姐当真是宠爱,像这份恩宠,妹妹是羡慕不来的。”
沈辞静静看她,不知这绿茶故意说反话是为了哪般。
她日日在这太孙妃还有院长里游走,不就是为了多一些偶遇萧泽的机会吗?
“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殿下日日宿在你那儿图的是新鲜,时间长了,也就腻了,自然能看见妹妹的好。姐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留住殿下的宠爱,而不是和一柄剑较真。”夏星汐苦口婆心的劝说,仿佛真的是为了沈辞好一般。
“不知夏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诗,说的是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什么意思?”夏星汐眉头微蹙,听不太懂。
“说的是,后宫佳丽三千,为了见夫君一眼,只能远远的望上一眼,还有些不幸的,整整三十六年都没有办法见夫君一面。如今夏姑娘二八年华,三十六年之后也是人老珠黄,半截入土。”
“你瞎说什么呢?”夏星汐慌了。
“我的意思是,你如今年轻貌美都没有办法得到殿下的宠爱,更是连殿下的面都没有办法见上一面,以后自然更难。而我能荣宠多久,不必夏姑娘挂怀。”沈辞握着剑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她的话字字诛心。
“不会的,我是殿下的侧妃,不管怎么样,皇上的面子,殿下总是要给的。”夏星汐右眼皮一直跳,明明她是来嘲讽沈辞的,为何最后觉得心烦意乱的却是她?
“那你如此相信陛下,为何不直接入宫为妃呢?”沈辞加重了语气,“别忘了,这里是太孙府,一切太孙殿下说得算,你要是想在这儿待下去,就安分一些。”
“对啊,这儿是太孙殿下说得算,也不是姐姐说得算啊。”
“忘了提点你一句,你是侧妃,我是正妃,在萧国的律法当中,侧妃永远是正妃的奴婢,你要是再说三道四,别怪我用身份压你。”沈辞故意将剑往前一送,刀剑无眼,夏星汐频频后退,直到抚上侍女的手才稳住心神。
“姐姐的剑练得如何了?大比之时可有信心大获全胜?”想起之前的赌约,夏星汐顿时就不慌了,沈辞要是在大比之上狼狈落败,还敢这么横吗?
“你放心,大比之时我肯定赢得很漂亮。”
沈辞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再磨蹭天可就黑了。
“不可能吧?听说姐姐之前从未学过剑术,怎么可能会赢呢?”打赌之后,夏星汐费了点心思查了沈辞的过往。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沈老爷没有金钱与经历好好教她。就是琴棋书画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更不用说高级的剑术。
“要是不信,大比那天欢迎你来看。”丢下这句话,沈辞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给夏星汐任何反驳的机会。
夏星汐气得牙痒,“她凭什么这么狂?就因为殿下宠爱她吗?”
“宠爱只是一时的,沈姑娘非要作死,谁都拦不住。”侍女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