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将信将疑的点头,轻拥着皇帝浑圆的腰身,“陛下,有你在臣妾身边,臣妾已经知足了。臣妾不怕死,只怕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她的深情告白又赚了皇帝一波愧疚。
情绪这种东西,素来是此消彼长。
皇帝对沈琳有多愧疚,对沈辞就有多厌烦,“沈辞,那火虽不是你放的,却因你而起,这件事,你认不认罪?”
“陛下似乎忘了,非要带臣女去那儿,并且非让臣女拔草的,都是婉妃娘娘,若说因谁而起,肯定和婉妃娘娘拖不了干系。臣女不背莫名其妙的锅。”沈辞垂眸,不卑不亢。
只要她是占理的,就算是面对皇帝,也丝毫不慌。
别以为他们人多,就能随意拿捏她。
“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当时若不是你放的火,为什么扭头就跑?连婉妃都追不上你?”
沈辞笑答,“这世上有哪一个人,碰见大火不跑的?若是不跑,可能臣女早就已经被烧成灰了,哪儿还有功夫在这里和陛下复命呢?”
死到临头怎么可能不跑,沈琳不也是没有回身去救火,而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吗?
果然,怎么说都是沈辞占理,但皇帝又事先答应沈琳,一定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皇帝冷着脸道:“这件事的确是有一点意外的成分,除去这部分,沈辞你就是做的不对,你的所作所为要是传到百官耳中,或许会对皇室有所怨言。不如这样,你自动免去太孙妃的位置,朕赐你一个县主当当,即日起,你就去你的封地生活,等过个七八年,京城中人逐渐忘记这件事之后,你再回来。其实县主也很不错,不会比你当太孙妃的时候待遇差。”
不是商量,而是要求她照办。
“卧槽,太不要脸了,太孙妃和县主是一个品阶的吗?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姐姐千万别答应,要不然就上了老男人的当了。”
“还要发配到边疆七八年,那个时候小姐姐都多少岁了?况且小姐姐一直没有婚配的话,岂不是耽误终生?”
“小姐姐和太孙殿下真心相爱,走过这么多坎坷,为什么还要被迫分开啊?”
“记得上次太孙殿下说,如果活着回来就成亲,皇帝太过分了,难怪没有人真心爱他,他不配。”
“到时候小姐姐要是成了县主,婉妃岂不是想要怎么拿捏小姐姐就怎么拿捏小姐姐?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婉妃是皇帝的心头好,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我们主播小姐姐也有太孙殿下撑腰啊,谁怕谁啊。”
“毕竟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孙子,你懂得。”
“这件事完全没有道理,关小姐姐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把太孙妃的位置让出来?婚事也能如此草率吗?”
沈辞一边看着水蓝色屏幕上划过的一句句义愤填膺的话,脑海中再次响起萧嘉朗对她的警告。
让她短时间之内,就将婚约解除。
现如今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顺水推舟解除婚约,要是萧泽追究起来,只能找皇帝,而不会找到她的头上。八壹中文網
可她依旧觉得不舍,不舍就这么和萧泽没了联系……
沉默的时间过于长,皇帝没了耐心,“朕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而已。”
沈辞还在打腹稿,说实话,面对皇帝,就算她能舌灿莲花,照样不能让皇帝回心转意。
瑟缩在他怀中的沈琳已经扬起得意的笑,怎么样?最终你不还是会输给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萧泽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皇祖父,孙儿来的比较着急,没有请示就来了。”
语气既冰又冷,完全没有以往的恭敬。
难道是因为他听见了皇帝要将她的太孙妃的头衔收走?
“泽儿啊。”皇帝脸色微变,“来人啊,赐座。”
萧泽站在沈辞身旁,示意进宝没有必要搬椅子来,一是没有必要在这儿待太长的时间,他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二是此处是皇妃的寝宫,他一个外男,不能待太长的时间。
“皇祖父怎么不问问孙儿,来了是为了什么事儿?”
“何事?”皇帝只有在面对萧泽的时候,紧皱的眉头才能舒展开一些。
“刚才偶然听见皇祖父要将辞儿贬为县主,是发生了什么吗?”萧嘉朗在这儿卖了一个关子。
进宝见皇帝神色疲倦,主动出声将事情讲了一遍,“太孙殿下可听明白了?要是有何处不明白,奴才可以再解释一番。”
“婉妃娘娘因为沈氏夫妇的坟被烧了寻死觅活,那也是婉妃娘娘的事儿,和辞儿有什么关系?”萧泽漆黑的双眸露出一缕不解。
“殿下误会了,娘娘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沈姑娘放了一把火,才导致后面这些不可挽救的后果。”进宝耐心的说给萧泽听。
“你们如何能证明火是辞儿放的?可有人证?”
沈辞发现萧泽一来,殿内的氛围陡然变得不同,有人维护的感觉真好。比她单枪匹马的情况好上太多了。
婉妃又委屈开口,“殿下,当时的情况,本宫的侍女可以作证,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火折子是从沈姑娘的袖子里滑落的。要不然在那荒郊野岭的地方,火折子是从哪儿来的?”
萧泽冷冷一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婉妃娘娘也说,当时荒郊野岭,只有辞儿与你的人,娘娘的人肯定为你说话,怎么能当证人?”
婉妃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萧泽比沈辞还要难缠。
“殿下,你怎么能诬赖本宫撒谎,在陛下面前,本宫怎么会撒谎?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沈琳又开始躲在皇帝怀里哭唧唧,如此一来便能将整件事都翻篇。
但萧泽不允许这件事翻篇,“婉妃娘娘最好说清楚些当时的情况,千万不要因为病糊涂了而乱说话。既然无法证明辞儿是放火之人,婉妃娘娘寻死觅活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能怨在辞儿头上?”
“泽儿,不得无理,她是皇妃。”皇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