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汐别提有多委屈了,望着萧泽与沈辞的背影,心里酸得不行。
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皇帝身旁站着的萧嘉朗身上,她的心情才放缓了一些,就算殿下不爱她又如何,她还有郡王殿下啊。
而且今日殿下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太子死了,萧国须得重新设立太子,陛下是会选素来喜欢的太孙殿下为太子,还是会选救驾有功的郡王殿下?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就算是猜也不可能会猜中。不如静观其变。
巧的是,此刻的萧嘉朗也向她的方向望来,可惜看得并不是她,而是逐渐远去的沈辞。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两个都对沈辞不同?沈辞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皇帝受了惊之后胸口一直很闷,难受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萧嘉朗担忧的将他搀扶上轿子,还不忘提到萧泽,“皇兄也真是的,明知道皇祖父身子不适,竟还只顾着陪着王妃,将祖父丢在一旁。”
皇帝眉头皱紧,没有答话。
萧嘉朗看出来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话头一转,提起另外一件事,“孙儿实在没有想到,父亲竟是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他的眼界与能力处处都比不上皇兄,就算皇祖父将皇位传给皇兄也无可厚非,但父亲非要逼宫,着实令人心寒。好在孙儿出手及时,才没有让父亲得逞。”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府歇息,其他事之后再说。”皇帝脑子乱得很,一个劲的嗡嗡直响,再听萧嘉朗所言,血压瞬间升高,眼前都一阵阵的发黑。
要是再听下去,他还没有被太子怎么着,倒是先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萧嘉朗面带淡淡的微笑,识时务的闭上嘴不再谈论这些令人上头的事,“那皇祖父好好休息,回宫之后就请太医来为皇祖父诊断下身子,可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
沈辞上了马车之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方面是起得太早,另一方面是刚才看戏太紧张了,骤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无比疲倦。
她微眯着眼看萧泽,“皇上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你不去看看他?”
“不必。”萧泽自顾自的斟茶,察觉到沈辞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他这才抬眸回视她的目光,“现在他身边肯定围了许多对他嘘寒问暖的人,不差我一个。若是要看,也是等待他的心情平复之后,我去他宫里与他说上两句。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不是大夫,就算我探望了他,他也不会好转。这种专业的东西,就交给大夫去解决好了。”
沈辞挑不出他话中毛病,但总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含着几分对皇帝的怨愤。
不像是不能去探望,倒像是不想去。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皇帝和他有了什么嫌隙吗?
她又打了两个哈欠,还想再问些什么,头却被萧泽扣住,强行按在他的肩上。
“困了就睡,等一会儿到了,再喊你起床。”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她不再抗拒,枕着他的肩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是躺在床榻上的,被窝温软如云端,这一觉,她好像睡了很久。
桌旁点了一盏油灯,天色竟然完全阴沉下来,听声音,屋外风雪大作,难怪这么冷。
萧泽坐在桌旁看兵书,听见床上的动静,放下书卷偏头看她,“醒了?”
“嗯。”沈辞起身穿了件厚重的衣裳,“没想到一觉睡得这么晚,你怎么没有叫我?”
“扰人清梦不是君子的作风。”
“白天的时候你与我说要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睡了一觉之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做饭也更有心情。
“红烧鲤鱼,糖醋小排,酱牛肉,卤鸭掌……”萧泽报起菜名就瞬间来了精神。
沈辞一边听一边进了厨房,“莫急,我先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备着这些材料,要是没有的话,我就算是有心做,也做不成。”
萧泽跟着她进了厨房,打开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一堆处理干净的食材,“早就让洛洛备好了,就等你醒了做饭呢。”
沈辞颇有些无语,要是她不做,萧泽就不吃饭了吗?之前怎么没觉得他是一个口腹欲这么重的人?
各种饭菜香从小厨房飘了出去,菜肴端上桌,个个色香味俱全。
萧泽吃饱喝足之后,温柔的抱了沈辞一下,就去书房歇息了。
因睡了大半天,沈辞其实没有什么睡意,盯着冰霜封冻的湖面发呆。
突然想起敲门声,她走至门口,还以为是萧泽去而复返,打开门一看,没想到是墨染。
“饭已经吃完了,要是想蹭饭,明天赶早。”她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侧身让他进屋。
墨染衣裳单薄,一路从自己的房间小跑到这儿的,他揉搓着自己的双臂,冷得直哆嗦。
沈辞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既然这么怕冷,为什么不多穿两件衣裳再来?”
她从柜子里翻找出以前殿下留在她这儿忘记拿走的衣裳,让他将就穿一下,不要旧病刚好,又添了新病。
墨染不客气的将衣裳披在肩头,把自己裹成一只熊。
“这还不得怨太孙殿下?本来想起一件事想与你说的,匆匆出门也没穿多厚的衣裳就来了,本以为说上两句就可以回去,不曾想太孙殿下也在你屋里,我就在外头左等右等,迟迟没等到太孙殿下离开。好在功夫不负有心,太孙殿下最终还是走了,我就来了。”
他喝了热茶之后,整个人舒服多了,呵出一口白气,又打了两个喷嚏。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要说?明天说不可以吗?”沈辞在他对面落座,墨染这个人很多时候不着调,鲜少见他如此认真的要她说一件事,“不过,你专门等殿下离开之后才与我说,看来这件事,肯定是与太孙殿下有关系的。”
“哈哈,还是你聪明,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你。”墨染从腰间摸出龟壳,神态变得认真起来,“这件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