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蓁蓁起床后惊奇地发现,无论是寒山还是顾东风亦或者是王诩,全都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寒山换上了一身风雨楼的官服,他的手中握着腰牌,冲着那两名狱卒吩咐道:“风雨楼要转移犯人刘三刀。”
那刘三儿一看这个腰牌,顿时换了个谄媚地表情,“原来是风雨楼的官爷,您歇歇脚再走?”
“老子有要事,你耽误不起,滚一边去。”寒山用刀鞘拨开眼前的刘三儿,打开牢门,对着闭目端坐在那里的老头说道:“刘三刀,跟我走一趟吧。”
刘三刀睁开了眼,点了点头,“今天的阳光甚是喜人,老夫大清早就听到了喜鹊叫,原来是来了你这样的贵客。”
可怜的赵肆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他想要告诉在座的所有人,眼前这个老头,乃是个逍遥境强者!
可惜,没人搭理他。
寒山将手搭在刘三刀的经脉上,感受着经脉内天地浩然气的波动。
赵肆目光中流露出希冀之色,终于要揭穿这个老头的真面目了么?
刘三刀的嘴角微微上扬,任由寒山检查。
半晌,寒山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老儿还是个须弥境巅峰的高手,只可惜现在没了天地浩然气,还落到了我手里,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浪了。”
刘三刀配合地苦笑一声。
一众小弟面露惊骇之色,昨夜这个老头没用半点修为就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他们一举击破,那要是这老头的全盛时期,该有多厉害啊?!
只有角落里给刘三刀当了一夜椅子的赵肆面露无奈之色,这老头是装的啊!
“好了,走吧。”
刘三刀的天地浩然气早就被封锁了,寒山倒也乐得省事,所以他一拍刘三刀的后背,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了牢房门口,刘三儿冲着门吐了口痰,“横什么呀?风雨楼很牛么?”
随后他转身打开了牢门,进去把被刘三刀封住穴位的赵肆穴道解开了。
赵肆刚能说话,便用只能让刘三儿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三爷,那刘三刀不简单啊,那可是位逍遥境的强者,而且天地浩然气也并非如同那个风雨楼的人所说被封住了,昨儿他打我的时候就能使用天地浩然气。”
“啊?!”刘三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要知道,这老头可是刘三儿亲手押回来的,万一刘三刀修为没被封住这件事暴露,估计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我被刘三刀封住了穴道...”赵肆欲哭无泪,辩解道。
“闭嘴!”刘三儿给了赵肆一巴掌。
他大脑飞速运行,寒山来提人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那张可恶的嘴脸!
刘三儿思索着,从他微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决绝之意。
既然把失职报上去也是死,等待事发也是死,那老子就赌一把。
你不是风雨楼的么,刘三刀要是跑了,第一个问责你!要是刘三刀没跑那更好,皆大欢喜!
刘三儿决定把这个事瞒下来。
刘三刀跟在寒山的身后,亦步亦趋。
“官爷,老朽饿了,一大早也没来得及吃早饭,还要赶路,如今又没了修为,您能不能行行好,给我口吃的。”
看着老头饿得皱巴巴的脸,寒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好我也饿了,那就街边小店,吃一口。”
说完他便带着老头坐到了一处露天包子铺所摆放的凳子上。
“掌柜的,四个肉包,两碗白粥,快些。”
掌柜的一看寒山这一身官服,便换上了笑脸,“您且稍等,饭食随后就来。”
而他身后的女子一边揉着面一边怯生生地看着寒山。
寒山冲女子笑了笑,“放心,只要东西好吃,钱不会少了你们的。”
掌柜的见状赶忙陪笑道:“贱内没见过世面,见笑了。”
不多时,两碗一模一样的白粥和四个肉包子被端上了桌。
刘三刀刚要伸手去拿,寒山一把将他的手拍掉了,他撕开了包子,看了看,又嗅了嗅,每个包子都重复做了一遍这个动作。
“吃吧。”寒山说道。
刘三刀眼神一凝,随即大快朵颐起来。
“官爷是好人啊,小老儿自从被抓住后再就没见过肉了。”
“放屁,昨儿你不是还吃肉了么?”寒山颇为自得地说道。
“这官爷都知道,官爷还真是手眼通天啊。”刘三刀吹捧道。
果然,昨夜是他。
“哼,老子眼皮子底下什么事都知道。”寒山享受着老头的吹捧。
“咳...”老头似乎吃得太急,被噎住了,他刚要抓起白粥喝上一口,寒山的银针先刺进去了。
没变色。
“喝吧,瞧你吃得那个邋遢劲儿,活像个饿死鬼。”寒山嫌弃道:“听说你以前还有权有势?手底下不少喽啰?”
刘三刀边喝粥边说道:“唉,此一时彼一时了。”
寒山看着老头喝粥,他自己也想喝上一口,习惯性地拿银针一刺。
不好!
他神色一变。
银针变色了。
他一把抓起老头,向城门处疾行。
眨眼睛间,他的身后便是满天的飞镖暗器暴射,就钉在寒山刚才坐的板凳上。
做包子的夫妇俩躲在小餐车后都被吓傻了,升斗小民哪见过这样的场景?
街上的百姓也都四散奔逃。
一时间,整条街你推我挤,好不热闹。
而在这骚乱之际,一个衣着不凡的公子走到包子铺前,在小餐车上放了一锭银子。
“小本买卖,不容易,他们的钱我出了。”
没等夫妇二人感谢,那位公子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潮。
老头被寒山提溜着,双腿被迫倒蹬的飞快,活像两个车轮,刘三刀头上冒着热气,口中喘的粗气像是拉风箱的声音。
但寒山仍然没把他放下。
终于出了城门。
寒山也是累得不行,冲着刘三刀说道:“你这老东西混得确实不错,还有同伙惦记着你,要不是老子防备了一手,现在估计就身首异处了。”
刘三刀挤出一个难看地笑容,“官爷您武功高强,将来一定大富大贵。”
寒山伸手拍了拍这老头的脑袋瓜,感慨道:“好在你个老小子还算老实,到了我们风雨楼,让你少受点罪。”
这边两个人气都没喘匀,却见前方烟尘四起,似乎还有战马的嘶叫声。
“你这老小子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为了劫你敢在皇都外面纵马疾驰?!”
寒山大受震撼。
就连大燕公认的柱石铁龙城以及大燕龙骑靠近城门时都要减速啊!
这帮人胆子真大!
谁料刘三刀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手下儿郎抢惯了,打不过就上山...”
其实寒山倒不是不怕这些个马匪,也不怕有人算计他,以他的实力,杀掉这些人还算轻松。
但是这些人足够难缠,容易产生变数。万一这任务失败了,王诩对他重点关注就麻烦了。
身为黑暗势力的一员,他需要百分之百完成任务,杜绝一切可能产生的变数。
所以他打算避开这群马匪。
看着眼前尘土飞扬之景,寒山再一次抓起老头,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这个方向虽然会绕一些远,但是到风雨楼的速度也很快。
骑着马尾绑着柳枝的战马,公子哥瞭望着寒山拽着刘三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老翁头,我这招炫酷吧?!”
“你直接找宫中禁卫就能干的事,非要自己一个人弄。”
“你不懂,父皇既然把摊子给了我,那我就得自己做出点成绩来。”
公子哥看着消失在远处的寒山。
“鱼儿咬饵,该收网了。”
在这一路上,寒山不断防备着外界的偷袭,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着,不停关注着外界的风吹草动。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自从两次袭击过后,便再也没有偷袭了。
还好这个老头够省心,不趁这个机会乱跑,倒是省了老子好多麻烦。
此刻寒山的目光中已经风雨楼的轮廓了。
终于要完成了。
他心中一松。
但就在他精神最放松之际,一柄黑色的普通长枪刺进了寒山的肩胛骨。
枪尖从他的前胸钻出。
鲜血顺着枪尖不住地往下流。
肌肉撕裂带来的巨大疼痛一瞬间笼罩了他。
原来这个老儿在这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