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爹被这些话说的抬不起头来,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已经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了,自然是要为着自己家的利益努力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虽然羞愧,但是并不会认错的。
姜老太太也知道,虽然她悲愤被自己的丈夫推出去认罪,但是此时此刻,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跟着自己男人说法说下去!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女儿先动手伤人,我们也给了她机会的,她愿意认错,不可能闹到那种地步!”
“我们姜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若是真的不讲道理,至于砸锅卖铁的供着两个孙子读书吗?”
顾南秋差点就蚌埠住笑出来了,听听,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些话,也就糊弄糊弄不知道姜家为人的师爷了。
李老太太站不起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些带着血的棍子:“讲道理,讲道理就能滥用私刑,就能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气,好一个讲道理!”
“我一定要去书院问一问,你们姜家的孩子,到底是如何讲道理的!”
姜老爹的心咯噔一下,这年头,读书人的身份地位是比较高的。
就算只是学童,也会受人尊重。
但是姜大旺跟姜二旺已经被退学了,根本不是读书人了。
退学,顾名思义,那是被对方要求走的。
如果读书读的很好,做人很好,根本不会出现这个问题的。
现在李老太太说要去问一问,一时间,姜老爹有些退缩了。
姜老太太则是无所谓的态度,开弓没有回头箭,最要今天可以糊弄过去,这个所谓的师爷,总不能因为孩子被退学的时候,再把他们抓回来吧!
“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江家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姜老太太说话也比较狡猾,只说是对待孩子,她就是吃定了大房的不敢乱说,二房的两个孙子又是她十足十疼爱的。
她是偏心,还是十足十的偏心。
从来没有给过孙希好脸色,更别提顾南秋了,避重就轻这一点,顾南秋还真是佩服啊。
既然话头都已经到这里了,她也就不装鸵鸟了。
“是吗,娘?”
姜老太太没想到顾南秋突然开口,最近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姜家跟顾南秋之间都消停了一些。
没想到,今天自己嘴快,忘记这一茬了。
她跟顾南秋,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啊!
李老太太看到姜老太太脖子一缩,显然是有些惧怕这个顾南秋的。
眼下师爷也没有让她们住嘴,她干脆大着胆子,问顾南秋:“娘子,你有话就直说,我给你做主。”
顾南秋看着趴在地上都站不起来的李老太太,心中忍不住戏谑起来。
这个老太太可没有看上去这么正义感爆棚,反而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眼下,跟姜家斗的已经进入白热化了,她展现出自己的用处,这个老太太才突然好言好语的问,说要给自己做主。
之前自己说了那么多,感情都是废话呗?
虽然觉得李老太太这种借刀杀人,卸磨杀驴的做法有些可笑。
但是眼下两个人的敌人是一样的:“我自然是有话要说。”
姜老爹有些害怕,顾南秋要是真的说了,那就完蛋了,他下意识的瞪了一眼她。
顾南秋对着姜老爹的眼神笑了笑,瞪我?
“一开始我是为了避嫌,毕竟我是之前是姜家的三媳妇,怎么说都有片帮的嫌疑。”
“但是!”
“到了这一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老太太,娘!您说你心疼孩子,你心疼过我的三个孩子吗?”
姜老太太闭了闭眼睛,她就知道顾南秋是个惹是生非的。
咬了咬牙,心狠的说道:“那又不是我们姜家的种!”
此言一出,李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听自己的女儿说过,姜家的三媳妇是个外强中干的,任意拿捏的,连带着三个孩子也跟小乞丐一样。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的女儿厉害,可以把姜家二老拿捏的死死地。
现在听到这个姜老太太说,姜三媳妇的三胞胎,压根不是姜家的,瞬间就惊讶了。
难怪呢,正常人家的媳妇儿能生出三胞胎来,那是要当成祖宗供起来的。
哪里会跟姜家这样子,不管不顾的,甚至咄咄相逼。
师爷也惊讶了,这年头,还有这种事情?
这顾娘子看上去柔弱中带着丝丝坚韧,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自然,那是我同我丈夫成亲那日捡来的,丈夫说是赏赐,就留下养着了。”
“这些年姜老太太可没把这三个孩子当人看过,又何来刚刚说的为孩子着想?”
李老太太听到这里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子啊。
这也算是可以间接证明,姜家对孩子根本不好了,那些话都是屁话了。
姜老太太不依不饶的,马上反驳:“不是自己的孩子,我没把他们丢出家门就不错了,这么多年,不是照样长大了?”
姜老爹点了点头,这话糙理不糙。
他跟着姜老太太一唱一和的,直接反问道:“不是自己的孙子我们姜家都养着了,还要我们怎么样?”
“这年头粮食紧缺,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老太太呼吸一窒,这还真没办法反驳。
突然,公堂的大门被推开了,孙希气喘吁吁的站着。
“三弟妹说的话没有可信度,那我说的呢?”
师爷原本就听的迷迷糊糊的了,突然又闯进来了一个人,不由得质问道:“堂下何人,竟然擅闯公堂。”
孙希朝着地上一跪,眼底的决绝让姜老太太心生惧怕。
“你来做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姜老爹依旧是一家之主,虽然到了公堂之上,对于儿媳妇的压制丝毫没有减弱。
这些年,大房就一直在姜老爹呼来喝去之中生活。
孙希眼底那一抹决绝更加坚定了:“爹,我是来作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