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龟道师等人施展法力,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将许道空出来的那三个叛徒,也解决掉了。
如此一幕,顿时让在场的其余金丹,再次的感到心中一悚。
它们忽地想起来,除了许道这个丹成一品的盟主之外,鳄龟、枭鸟、白虎这三個老家伙,也是西海中狠辣的存在,不可以招惹。
仅仅对方三人,恐怕就有足够的办法来将它们全都收拾一遍。纵使现场众人不会被全部打杀掉,但也必然会是损失惨重,讨不了好。
枭!吼!
尖啸声和嘶吼声在堂口当中响了起来。
鳄龟等人在打杀完毕后,它们都从高空缓缓的降落下来,忽地就变作成为人形,双手捧着自己所打杀的金丹道师的尸首,弓着腰走到了许道的跟前。
“回禀盟主,贼人叛徒,已经被我等打杀,还请盟主查验!”
鳄龟道师朝着许道折腰,恭敬出声,站在它身旁的枭鸟和白虎,同样也是呼喊:
“幸不辱命!”、“盟主!”
许道看着鳄龟等人面上格外明显的殷勤之色,脸上就此露出了笑容。他没有拒绝对方三人的恭敬,而是一挥袖子,便将对方三人奉上来的金丹尸首给收下了。
当然,许道勉强还是给出了一个理由,照顾照顾鳄龟等人的面子:
“这些叛徒的尸首,贫道就先收下了,看能否从中获得一些有关鲲鲸真人的情报。等到炮制完毕之后,再将尸首交还给诸位。”
鳄龟等人听见,自然是连忙就回答:“辛苦盟主了!”
“眼下诸事繁忙,盟主实在是辛苦了!”
一番寒暄之后,许道一甩袖子,对着对方三人说:“三位道友,请入座吧。”
“诺!”
鳄龟三人赶紧的应下,然后同样也是小跑般的,跑进了蒲团座位当中,和那些噤若寒蝉的西海金丹们坐在了一块儿。
眼见得众人都已经各安其位,许道也就负着手,走到了自己的首座跟前,然后施施然的坐下。
当他坐下之后,现场所有的西海金丹都是起身,纷纷折腰大呼:
“参见盟主!”
此时的呼声,和之前的相比,不仅仅是声音越发高亢,而起整齐划一,再无半点的杂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呼声甚至都穿透过了楼阁阵法,再次的响彻在整个百里浮槎当中。
浮槎当中的道人们在听见了中央楼阁的又一次呼声后,也是感觉和上一次相比有了些许的不同,但是消息还没有传递出来,他们都不知道中央楼阁已经发现了惊天的变化。
许道看着满堂的俯首的西海金丹,顿觉心中快意。
他安然的坐在位置上,朝着众人打了个稽首,算作是回礼,借着便说到:
“虽然说明日才是计划中开拔的日子,但是今日既然已经祭旗完毕,那么事不宜迟,诸位道友从此刻开始,就收拾兵甲,随着本道一起,剑指虞渊,征讨鲲鲸!“
众人听见,再次齐声大呼:“诺!”
许道脸上的笑容更是畅快,他再一挥袖子,半空当中的云气就结成了酒杯,悬浮在一个个西海金丹的跟前。
灵液从半空中降落而下,落在了就被当中,散发出丝丝的灵气。
许道一拱手:
“诸位,饮胜!异日必当得大机缘,证道长生!”
“饮胜!”二十多颗各色的头颅,在堂中晃动,立刻都摇头晃脑的将许道赐给的灵液饮用下。
一场欢畅的宴会过后。
许道再三的让酒席间的西海金丹们退场,方才将这些人等一一都打发出去了。
而这压根就不是西海金丹们太过眷恋酒会,实在是今日的这一场血色酒会太过震撼人心,与会之人全都感觉许道若不是还要依靠众人攻打鲲鲸,甚至有可能将现场的众人全都打杀掉,化作修道资粮。
因此它们不敢不表现出眷恋和不舍,生怕许道以为它们脑后有反骨,为免它们一去不回就将它们永远的留在场中。
随着二十多个西海金丹的离去,酒会中发生的血腥一幕,也立刻就传遍了整个百里浮槎。
当天夜里,浮槎上的气氛颇是怪异。
一方面,一批人马噤若寒蝉,紧闭了门窗,好似天已经塌下来了一样。
另外一方面,又有一批人马格外的热烈激昂,欢庆达旦。
这些人要么是白骨楼的人,要么就是和任何金丹道师都没有关系的零散道人。
对于这些人来说,酒会现场再是血腥残暴,那也都是金丹道师们之间的权谋纷争。而许道在其间展现出的强横实力,对于浮槎上的人来说却是一大保证。
而海盟将要讨伐鲲鲸真人的事情,早就是瞒不住了。
并且海盟方面压根就没有想着要隐瞒,反而是一直都在造势,宣传虞渊方面的弱点、鲲鲸真人身受重伤,而海盟这边兵多将广,众志成城。
其间更加少不了的,就是大肆的宣扬许道丹成一品,必将得道成仙,海盟内外也将会鸡犬升天。
因此对于不少的人来说,许道现在展现出来的手段,不仅没有让他们感受到恐惧,反而是让他们真个相信在许道的率领下,众人将能战胜重伤的鲲鲸。
在众人看来,许道此人,也当真是有得道成仙之机!
这天夜里,大大小小的酒肆当中,就不断有人在议论:“大家听说了没,盟主在酒会上,一口气的就打杀了八个金丹道师!”
“胡说!咱家怎听说盟主是一口气打杀一个,七八口气儿,才打杀了八个!哪有你说的那般可怖!”
“嚯!你们呀,这算甚么可怖!某听说的是盟主吹了一口气儿,就让摇旗呐喊的八尊金丹道师,个个都掉了脑袋。事后呀,酒会上的道长们再那么一合计,才发现掉了脑袋的这八个金丹,全都是偷偷往虞渊通风报信的叛徒!”
觥筹交错之间,形形色色的道人们,议论着许道的祭旗行为。
就在这样一种氛围当中,当天夜里,无人知晓之时,整个百里浮槎就开拔,笔直的往虞所在之地跋涉而去。
比之浮槎更加庞大,但是行动较为缓慢的白骨岛,也一并的开拔,随着浮槎前往虞渊地界。
这是因为白骨岛上的凡人众多,此次大军征伐,白骨岛一方的道人得齐出,若是将白骨岛留在原地,岛屿上凡人道童们,很可能就会被其余的西海道人给打杀了,炼制成为血钱,所以也就一并的带上了。
并且此次前往虞渊,因为不知道路上究竟会遇见何等状况,百里浮槎又是直扑过去,中间也不会有所停留,而白骨岛上的庞大地界,正好能够持续的产出一些粮秣,以供偌大的浮槎运转和消耗。
否则的话,但凡百里浮槎被困在西海上大半年,许道等金丹道师和一众筑基道士多半没事儿,但是浮槎中道徒、道童们,可就有不小概率饥渴而死了。
因此白骨岛跟在道百里浮槎的身后,恰恰可以充当浮槎上人口的一处粮秣产地。
并且除了种种之外,对于许道和尤冰等人而言,白骨岛也是两人在浮槎一旦破灭之后,可以用之藏身恢复的一处好地方。
根据两人的回忆和猜测,彼辈鲲鲸真人之所以会在吴国天地当中身受重伤,并且伤势迄今为止还没有好利索,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吴国之龙气就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在白骨岛上涵养出的龙气,虽然还不足以和整个吴国天地比较,但也早已经超过了当初的吴国都城之龙气。
碧波翻滚中,一大一小两方巨物,便仿佛相互追逐一般,横亘在西海当中。
等到第二天,百里浮槎上的道人都“醒来”,看向浮槎阵法外面飞逝的海水时,方才知道大军已经开拔,踏上了讨伐鲲鲸真人的征程。
其中一些因为贪图浮槎的繁荣,现在还待在浮槎上的商队,顿时就从昨天夜里的欢腾中清醒过来,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立刻就有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离开浮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人顿时就引来了其余道人们的鄙夷。
其实早在许道定下要出征虞渊之后,但凡是进入了百里浮槎中的商队,其船上道人或是货物,只要是有利于此次战争的,皆数被海盟中人用理由给扣押了下来。
不管是蒙也好,还是骗也好,包括鳄龟等人在内的金丹道师,都是不吝于用海市数百年以来的信誉,换取这些主动上门的庞大资粮的。
毕竟一旦海盟成功,那么偿还这些商旅们的一些资粮,自然会是轻轻松松的。
而一旦征伐失败,就算它们没有当场战死,因为西海环境的恶劣,鲲鲸真人即便不追杀它们,众人也绝对不会继续留在西海中做生意了。
面对如此情况,进入了浮槎的西海商旅们或是如丧考妣,或是眼中一定,露出了狠意。
前者再怎么哭天抢地,也改变不了海盟征收资粮的计划,百般动作都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至于后者则是又分为了两类人,一类是心中一狠,想要偷渡出海盟,甚至是杀出海盟,为了自己的身家无所不用其极。
另外一类,则是干脆主动的就将全部货物拱手送上,直接投身进入了海盟当中。
在出征的在最开始一段时间,前者和后者第一类的人不少,一些早早就已经被扣留在了百里浮槎上的大型商队,更是趁着纷乱的时刻,暗中的鼓动众人,合起伙来要求海盟打开阵法,放众人离去。
但海盟有许道这个杀伐果断的人坐镇,其手下的人等也不可能是好惹的。
无须许道发话,甚至都不用鳄龟等人打理,负责各条街道的海盟道士就身先士卒的镇压商旅,没收了叛乱者所有的货物。
这点纷乱往往都来不及进入到许道的视野中,就已经消弭干净了。
等到浮槎越发的深入虞渊地界,彻底的离开了西海东面后,浮槎中散修、商旅们也就都彻底的认命,并且大半都签字画押,投身进入到了海盟当中,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当中为自己赚取道资,开拓出一条道途。
这些人之外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投身进入海盟当中,但是在海盟的勒令之下,也不得不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贡献劳力。
其中画符的画符,炼器的炼器,炼丹的炼丹,什么都不会的也被安排了活计,去做一些最苦最累的活计。
至于许道这些金丹道师,在开拔的路上,他们同样也忙碌。
特别是尤冰本人,因为路途遥远,费时颇多,如此一段时间正好用来整军备战,再加上新加入海盟的道人们数量众多,也确实是需要好生调教一番。
而此等事情至关重要,虽然干预不了金丹层面和以上斗法,但也关系着整个征伐过程的顺利与否,许道是不可能去交给鳄龟道师等人负责。
因此由尤冰全权负责,海盟兵卒日夜都在训练。
白骨岛的道人们也被全部洒下去,充当了各方兵卒道兵的头领,以将这股惊人的道兵势力,全部掌控在尤冰和许道两人的手中。
如此一来,当百里浮槎走了大半路程之后,整个浮槎好似彻底的打上了白骨岛的印记,自此彻彻底底地的姓了“许”。
而鳄龟道师等人是数百年下来,留在浮槎和道人们心中的痕迹则是被不断的消磨、替换,恍若它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个配角似的。
对此,颇是有些不甘心的余孽,企图去挑拨鳄龟等人和许道之间的关系,但是当天就会被擒拿,送到白骨楼中请求斩立决。
先有道心盟约作为约束,后有许道在血色酒会上的大显神威,鳄龟等人已经彻底的蛰伏,即便是当中的枭鸟道师,也是对许道和尤冰恭敬至极,再不敢冒犯。
等到浮槎正式的进入虞渊地界,尤冰率领着海盟大军,又轻易的覆灭了数个岛屿,收取灵材无算后。
大庆七日,与民同乐,整个海盟彻底的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