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要回我的礼物,西奥多。”奥弗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开口。
诺特打量着匆匆赶来的少女,她今天出来的匆忙。身上穿了一条很日常的蕾丝裙,围了一条羊绒披肩。
“跟我出去一趟。”诺特合上书丢下了一句话。他迈着步子走在前面,西装裤笔挺的贴在他的腿上,即便是在家他也打扮的一丝不苟。
客厅里就和他本人一样冷冰冰的,这里不像家,更像阿兹卡班监狱。冷硬又严肃,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奥弗涅赶紧拢好披肩追了上去。贵族的庄园都会施一些季节魔咒,除了特定的节日一般都四季如春。只有诺特庄园始终阴沉沉的。
女主人的死去,似乎让庄园的男主人变得消沉。他终日沉默一言不发,甚至还憎恨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他的出生会带走自己心爱的妻子。
乌云笼罩着这里,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奥弗涅跟在诺特的身后。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诺特回身向她伸出手掌。
奥弗涅将温暖的的手递进他冰冷的掌心,两人牵着手一起向前走着。坎坦克卢斯站在二楼厚厚窗帘的阴影下看着两人。
少男少女携手向花园走着,这画面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牵着妻子的手在诺特庄园行走。他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那天却十分高兴,他兴高采烈向庄园未来的女主人介绍着一花一物。迫不及待的把她娶回家,和她承诺诺特庄园将吸取女主人的意见改造成她喜欢的样子。
花园里仍旧留存着大批的向日葵和栀子花。她说她喜欢阳光明媚的样子,春日正好。能和一家人坐在花丛里晒太阳。
如今她最喜欢的诺特庄园却终日枯萎着高大的榉树,山楂树也横枝错斜的。整个庄园十分寂寥。没了女主人,坎坦克卢斯根本无心装点。即便今天是圣诞节,庄园里也没有一丝节日气氛。
诺特站在奥弗涅的身后:“你得蒙上眼睛才行。”
奥弗涅太好奇是什么神秘礼物了,她顺从的让诺特蒙上眼睛。诺特牵起她的手慢慢走着。这次他的掌心带了少许温度。
“到了。”诺特解下手帕。眼前是一架玫瑰花秋千。蔓枝玫瑰肆意的攀着秋千架。花藤盘扭在栏杆上。鲜红似血的玫瑰怒放着,即便是冬季也开的热烈。翠绿的叶子衬托着娇滴滴的玫瑰。
奥弗涅轻轻坐在秋千上,诺特站在她背后推动着秋千。
秋千越荡越高,少女银铃似的欢笑声清澈的穿透庄园。坎坦克卢斯沉默的看着楼下的两人。他无心打理庄园事务,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玫瑰花秋千。
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流着同样冷漠的血液,他对一个女孩花这般心思。诺特家的男人总是出痴情种。他是,他亦是。
“摆早餐吧。甜点做姜糖饼人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布丁。”犹豫了一下,这个一直阴沉的男人讲出了这句话。仆人领命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
女主人去世后,诺特庄园的餐桌上再没出现过甜点。他总是重申男孩子不能太过软弱。甜点这种美好的东西,西奥多不配食用。他是身上带着原罪的人。
此刻坎坦克卢斯认真的打量起诺特,仿佛第一次看到他一样认真端详。他端详着自己和爱人的儿子。透过他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妻子。
“这座玫瑰花秋千为你而做。它属于你。只要你想玩随时都可以过来。”诺特在背后说着,手下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力道推着秋千。
仆人过来示意早饭摆好了。诺特牵着奥弗涅的手回到房子里。坐在餐桌上,奥弗涅尽量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打量起诺特的父亲。她想诺特有今天的游离和孤独,离不开眼前的男人。
“吃这个。”诺特递过来一片抹好黄油的藜麦吐司。他知道奥弗涅不喜欢在吐司上涂果酱,她总是说把摄入的糖分留给饭后甜点。
诺特家族的餐桌上从来没有甜点,她要失望了。餐桌上因为有了奥弗涅,以往凝结的气氛倒是松动了一些。
诺特不时帮忙切着香肠,分好溏心蛋。坎坦克卢斯忍不住看向自己一直体贴的儿子。他从来没见到过诺特为一个女孩子做到如此。
似乎是因为在学校总有德拉科搅局,这次诺特展现了百分之一万的温柔和耐心。奥弗涅强装镇定的受用。或许是之前没有太多机会展现。奥弗涅竟不知诺特如此熟悉自己的口味。
看着眼前的少男少女,青春正好。坎坦克卢斯也有了一丝松动:“上甜点吧。”
诺特惊讶的回望父亲,坎坦克卢斯却没有理会他。径直和奥弗涅讲道:“希望你能喜欢,仆人们准备了一些女孩子爱吃的口味。”
奥弗涅受宠若惊的谢过,保持着优雅的礼仪小口品尝着眼前的约克夏布丁。
“女孩子爱吃甜食不是什么坏事。”坎坦克卢斯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和儿子对话。
阳光似乎穿透了乌云,照射在诺特庄园的上方。终于,这里驱散了长久已往的人阴霾。
......
餐后奥弗涅依旧在花园荡着秋千。坎坦克卢斯和诺特站在一起沉静的注视着如花般烂漫的少女,纯洁美丽。
“就是她了吗?”坎坦克卢斯久违的心平气和,他和身旁孤独的男孩对话着。
“非她不可。”诺特肯定的回答着,眼神死死锁在少女的身上。